婉儿猜,那么婉儿觉得这些人很可能藏在长安,长安太大了,百万人之多,藏下一些魔教的人并不难。”
武后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说道:“长安虽然好藏,但危险也大,尤其是碰到彭王那样的好手,他们非得被人连锅端了不可;而且像他们那样的人,更注重利益,既然他们将目标盯向安西,那么在敦煌,他们少不了要做手脚。”
敦煌,玉门关之所在。
所谓西出阳关无故人,玉门关的位置之重可想而知。
“天后的意思,是他们和玉门关外的沙盗勾连在一起了?”上官婉儿惊讶的看向武后。
“玉门关外的沙盗,真正勾连的,是甘凉沙肃一带的陇右世家,他们多少年来和魔教一直不清不楚,有所勾连再正常不过的……不过他们最多也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武后微微摇头。
上官婉儿眉头微微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最后还紧紧的闭上了嘴。
武后轻轻抬头,问道:“婉儿,你觉得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陛下?”
密卫一直以来,都是武后和先帝共掌,如今先帝病逝,虽然有李景嘉,李昭德和苏良嗣在,但更多底层的力量已经为武后所掌控。
她这段时间一直避居后宫,做的就是这些事情。
上官婉儿微微躬身,然后说道:“天后,此事还是先处理吧,若是密卫处理不了,再告诉陛下。”
“不错,便应该如此。”武后看向上官婉儿的目光中,满是赞赏的眼神。
“到时候陛下也该知道一下,处理朝政的艰难了。”武后轻轻低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突然,武后抬头,看向上官婉儿,说道:“婉儿,你代本宫去看望一下郑妃,她毕竟是郑氏之女,该关照一下的。”
“是!”
……
洛阳街头,一片喧闹,李绚平静的骑马在长街上,身前一队卫士在前方开路。
李绚这是刚刚赴约而归,和狄仁杰,姚崇,宋璟,来遂,何以求等几人的相聚。
最近的一系列事情,他们这几人,即便是身为都水监的何以求,位置都嫌太低,更别说是他人了,根本插不上手。
二月,来遂和何以求就会返回长安,而狄仁杰,姚崇和宋璟会留在洛阳。
狄仁杰受武后偏爱,那是素来一贯的。
而且他这个人,该坚持原则的时候,能够坚持原则,该灵活变通的时候,也不乏变通之能。
有他在洛阳,李绚也不需要担心姚崇和宋璟的安危。
至于说欧阳通,刘仁轨和陆元方,那就更不需要李绚担心了。
他们这些人背后都有各自的支持力量,而且足够的聪明。
甚至除了陆元方算是半个太子师以外,其他人和李显并没有多少关系。
可即便是陆元方,和李显也是若即若离的关系,就算是天有变故,也不会连累到他。
至于刘仁轨,更是老狐狸当中的老狐狸,武后怎么也都不会动他的。
其实真正有危险的,反而李绚在东宫的那些同僚,他们怕是没一个能够活下来……
刚刚拐进思恭坊,李绚就看到了墙角刻画的特殊标志。
他的眼神顿时一缩。
天水的事情成了。
李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彻底的放心下来。
天水稍微有动乱的迹象,武后立刻就会将目光转移过去,这种情况下,武后已经不会再对李绚做什么了。
李绚彻底的放松下来。
剩下的,就是他今年启程赶赴蕃州,然后到西域征战的事情了。
……
书房之中,刘瑾瑜小心的将莲子羹放下,抬头看向站在墙边看着墙上地图的李绚。
墙上的地图上,画着整个大唐天下的地图。
整个西域已经被画的密密麻麻,而此刻的李绚,目光却是转向了河北方向。
“夫君在想什么?”刘瑾瑜忍不住的问道。
“是河北道清理隐田之事。”李绚的目光依旧落在地图上,然后轻声说道:“原本在河北道负责清理隐田的是范履冰,但他现在调回中枢,那边是事情难免要停顿下来,所以想着要不要和陛下说一声,再调个人过去。”
“夫君希望谁过去?”刘瑾瑜好奇的询问。
李绚笑笑,说道:“娘子觉得砀国公如何,让他去负责河北道的隐田清理?”
刘瑾瑜难以置信的看着李绚:“夫君在想什么,河北道位置关键,一旦所用非人,那么不仅河北道会有动乱,甚至就连刚刚安定下来的东部突厥也会再次乱起来的。”
“呵呵,算了,那是陛下的事情了,陛辞的时候再说吧。”李绚笑着摇摇头,眼神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