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你护送王妃从扬州渡江到杭州去,之后,你便再回长安。”
“喏!”李墨神色肃然,他没有问李绚为什么要将太子这么一颗如此拥有的棋子送到扬州去,而不是留在手里自己用。
李绚点点头,继续说道:“返回长安的路上,将这份谶言发遍长江两岸。”
“是!”李墨拱手。
李绚抬头看向苏怜玉,说道:“你准备两批人,天火降世的那日,一批人带着一个孩子逃往并州,另外一批人带着一个孩子逃往敦煌。”
“喏!”苏怜玉认真的拱手。
“在长安城四角找四座无人的宅子,天火降世那日,你亲自派人放火,吸引城中守军的注意。”李绚继续说道:“城外的人,关键时刻可以抛弃孩子自己逃生,记住,不要让那两个孩子找到你们的痕迹。”
“是!”苏玲玉躬身。
李绚轻叹一声,说道:“我们在裴相府中的人还好吧?”
“还好。”苏玲玉认真的点头。
“到了四月,让她传信裴相,就说有人朝家中窥伺。”李绚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苏怜玉,苏怜玉漠然拱手。
当年他们将人送进裴炎府中,原本是打算算计武承嗣的,但可惜,武承嗣太不成器了,以至于那人一直待在裴炎府中。
这些年,她在裴炎府中的待遇很好,除了没有给裴炎生儿子以外,几乎度过了整个人生当中最美好的时光。
如今有人要破坏这美好时光,哪怕她的心已经有了变化,也会奋力一搏的。
裴炎只要有了准备,武后想要拿下他就没有那么容易。
裴炎只要和李显不产生矛盾,那么武后想要一手毁掉两人就没有那么容易。
李绚神色收敛,开口说道:“剩下的,便是将来本王回来之后的事情了,你们记住,若是他日,有人拿本王令牌找到你们,不管做什么,无条件服从便是。”
“喏!”李墨和苏怜玉同时拱手而退。
很多东西他们听的很清楚,在他们之外,还有其他人在负责其他方面的事情。
就比如如何将太子从东宫带出来,这里面丝毫都没有用到他们的力量。
李绚轻轻低头,看着手下的纸笺,上面写着“天火降世,天子重生”八个字的纸张还有十几张。
李绚轻声自语道:“天子,天子,这个天子,究竟是说谁呢。”
……
天明时分,李绚已起。
裴诗彤帮着李绚整理衣裳,最后站在李绚面前,看着他,直直的问道:“夫君,这一次,我闻喜裴氏,会是怎样?”
李绚看着近在咫尺的裴诗彤,微微摇头,说道:“东眷一脉,彤儿四月中,便可以通知嫡系族人,撤离长安洛阳,中眷一脉不需要担心,绛国公在扬州安然,自然也无事,唯一麻烦的是裴相,洗马裴。”
“天后,她……她会怎么做?”裴诗彤嘴角微微抽搐。
李绚轻叹一声说道:“历来宰相,尤其是辅政大臣,若是不知进退,恐怕生死难料,陛下是个仁厚之主,本来应该君臣和谐,天下安定,但天后……她怕是见不得陛下太圣明,裴相怕是难了。”
“那么扬州那边呢?”裴诗彤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悲戚。
李绚轻轻的抱住她,低声问道:“你们东眷族人之间传信,可保隐秘吗?”
“可以!”裴诗彤抬起头,满怀希冀的看着李绚。
世家生死存亡之际,自有一套法则。
“让东眷传信给西眷,东眷西眷同时悄然有了动作,洗马那边要是察觉不到,那就是上天注定他们要死。”李绚轻轻笑笑,说道:“大不了让东眷将来选个族人,出继洗马便是,反正都是一家人。”
裴诗彤只能勉强的笑笑。
李绚抱住她,轻声说道:“记住,四月中,千万不能早,否则,不只是东眷西眷,就是我家也逃不了。”
“嗯!”裴诗彤面色一白,随即,认真的点头。
“走吧,该去向母亲辞行了。”李绚放开裴诗彤,快步朝门外走去。
……
长安西城,金光门外。
裴诗彤坐在马车里,抱着常儿,透过车帘看着李绚,眼中满是不舍。
李绚站在那里,对着前来送行的武三思拱手道:“郡公前来相送,实在是绚的福气。”
武三思满脸笑意,还礼道:“奉太子之名为彭王践行,三思也是运气。”
“郡公说的哪里话,他日郡公和天子结亲,你我就更是一家人了。”李绚满是开怀的笑着。
武三思顿时无奈的说道:“王爷,此事八字还没有一撇。”
“早晚的事情,有天后在,你我支持,陛下也会欢喜的,诸位说,是吧。”李绚侧身看向鸿胪寺卿元明,兵部侍郎岑长倩,刑部侍郎李昭德,兵部郎中来遂,都水监何以求,以及其他十几位官员,还有其他很多来送行的西域使者。
当然,在李绚身边还有王隐客,刘易从这些人。
右领军卫大将军程务挺会晚李绚一步出发,或者说,会跟着李绚身后。
王隐客在一旁听着,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扫过武三思的眼中,微微带过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