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五沉声问道:
“可要将饲养麋鹿的人抓来审问?”
段灼微微摇了摇头。
“未必是他,莫要打草惊蛇,先派人盯紧。”
“是。”
云五转身退出门去。
月儿满眼担忧地望着段灼。
今日之险她是看在眼里的。
以前她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是无忧无虑,从没想过何为涉身险境。
如今亲眼看见有人设计害他,原本平静的心中像被一石激起千层浪,久久不能平息。
段灼转头看她。
见她一脸担忧,神色不安,只当她是被今夜的混乱吓到了。
便挨着她坐下。
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
“月儿莫怕,这等小事不足为惧,你只管像平日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其他的,自有为夫处置。”
月儿心中惊叹。
他居然说此等“小事”?!
在他看来,这等被人谋害之事居然是小事?!
难道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经历过来的吗?
日日处在防范之中?
若是她,不疯也魔障了。
想到此处,心中不禁对他涌起一股怜惜来,伸手抱紧了他的腰。
段灼见怀中的小女子猫儿似的窝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愁云满布。
在她头顶轻笑一声。
“别怕,他们若是敢来,包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月儿抬头看他。
见他眼中似隐隐透着一丝晶亮,转瞬即逝。
她心中忽的升起一缕寒意。
怎么觉得他好像有些变态呢?
是夜。
打更人才刚刚转过街角。
浑厚的嗓音在街头巷尾回荡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铜锣已响了三声了。
一个轻盈的身影从屋檐上飞下,落在了黑暗的巷子里。
几个黑衣人紧随其后。
也落在了巷子里。
他们环顾四周却不见先前的人影。
“几位有何贵干啊?”
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
几个黑衣人立刻警惕地齐齐转身。
只听见一人从屋檐内翻身落地。
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微弱的月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
妖冶的眉眼和挂着冷笑的薄唇在惨白的月光中透着诡异。
几个蒙面黑衣人默不作声。
极有默契地同时拔出腰间长刀冲了上去。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郁金此时已不是华丽的服饰,而是一身轻便的深蓝长袍。
他眸光一凛,将衣袍前摆掀起塞入腰带。
脚下黑靴轻轻点地,身形极快地旋转飞起。
黑衣人扑了个空,俱是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一群十几个黑衣人在屋顶上将他团团围住,十几把长刀寒光闪闪,直指着他。
郁金立在瓦片上,目光淡然,气定神闲。
发丝随风飘动,衣袂翻飞。
一个黑衣人眸光狠辣,率先出招。
郁金身轻如燕,一个转身躲过刺来的长刀。
反手接住对方的手,手腕一转,便夺过了他手中长刀,将他踢下屋顶。
“嘭!”
一个沉重的声音撞地而起,溅起些许灰尘,却没发出一丝叫声。
其余黑衣人见状目光阴鸷地看向郁金。
蒙面的黑巾上一双双眼睛目露寒光。
骤然间,从四面八方飞身而上。
郁金手持长刀,身形一转。
长刀飞出手掌,螺旋一般将一圈黑衣人手中的刀挨个削去,震得一片嗡鸣。
屋顶上十几人翻转打斗,刀光剑影,竟是没有一点瓦片声响。
屋内的人正在榻上呼呼大睡。
毫无察觉。
黑夜静谧深沉。
只有打更人低沉的嗓音在空中回荡。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空中一轮银月泛着惨白的光。
连绵的屋顶上一个黑影在急速飞跃,后面仅剩的几个黑衣人奋力直追。
但与他已拉开大半距离。
不久
前面的黑影纵身一跃便消失不见。
几个黑衣人在路口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东张西望。
已找不到那抹身影的去向。
不久
郁金悠闲地走到驿馆墙外。
脚下轻轻一点,身体便腾空而起,横翻入墙。
缓缓踱步向使臣的房间而去。
大门口的守门人靠在已经落锁的门边,正呼呼地打着鼻鼾。
使臣的窗内还隐隐透着微弱的烛光。
郁金刚走到门外。
门忽然开了。
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门口。
他见到郁金,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立刻垂眸低下头去。
郁金眉头一锁。
正要发问,那人身后闪出了使臣的身影。
“啊,郁金啊,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使臣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将那人推出门外。
拉着郁金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