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城外
银甲铁马围了密密三层。
秋风猎猎,马鬃飞舞。
百姓不得进出城门,生计便难以为继。
城门内外围聚着一堆百姓窃窃私语,敢怒不敢言,一将领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望着官员和百姓,大声叫喝:“尔等一日不交出裕王妃,本将便封城一日!”
官员们站在城门前,抬头望着面前的军队一脸正色,“你们竟敢强掳王妃?!这王法何在?”
副将嗤笑一声,用马鞭指了指马身上的银甲烙印,轻蔑道:“看见没有?此乃皇家印记,我等乃是圣上亲兵,你说,王法何在?”
为首的官员义正严辞,朝天拱手,“圣上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你们若真是奉圣上旨意,那圣旨何在?缘由为何?你们都要一一讲清楚了!”
“啪!”
副将上前狠狠甩了一马鞭,将官员抽翻在地,大呼道:“圣旨岂能被你这小人窥见?你竟敢口出狂言,忤逆圣上!来人啊!将他拿下!”
守城兵士立刻举起长矛。副将一见,用马鞭直指他们大喝一声:“敢反抗者,以谋逆论处!”
众人一听,便犹豫不敢妄动。
副将身后立刻有几个兵士上前,将官员拖行下去,那官员的叫喊声戛然而止,被兵士塞住了嘴,捆做一团,丢在一旁鞭打起来,不多时,身上便鲜血淋漓。
其余官员见状,不敢再拦。
副将一扬马鞭,冲进了城门,将军也跟了上去。
裕王府也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严实,侍卫们持刀挡在大门外,与石阶下的兵马对峙着,略显单薄。
月儿将孩子紧紧护在怀中,脑中飞速转动着。
府中侍卫寡不敌众,而私兵也驻军在城外很远的地方,若无法出王府去传令,他们也不知城内情况,皇帝派人突然来到,打她个措手不及,此时她真是孤立无援。
李将军骑在马上对着大门劝导:“裕王妃,横竖你也不能抗旨,还是莫要为难在下,跟在下走一趟吧。”
管家站在侍卫身后,危情之中,仍不失风范,冷冷看着他,“哼,你口口声声说抗旨,我倒问你,圣旨何在?”
将军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目光向旁处游移了一瞬,心中懊恼:这种夺人妻子的丑事,还是他的婶婶,圣上怎会白纸黑字写下圣旨,落人话柄?他自知是替圣上背黑锅来了,可他又有什么法子?谁叫他全家性命都在那位手里,若是这裕王妃不去,去的可就是他的妻子和妹妹,素闻圣上有折磨宫女的喜好,宫中的冤魂恐怕比皇宫的屋瓦还多...
想到此处,背后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横下心对前道:“裕王妃,你勿要多疑,此乃圣上口谕,都是圣上宏恩浩荡,念裕王出征在外,你们母子无人照顾,特地接你们进宫与太后作伴,好生照顾,待裕王得胜归来,才好完璧归赵,否则,圣心不安啊。”
府内没传话出来,管家也不再言语,只跟侍卫死死守着大门。
等了许久,将军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些不耐烦。
“裕王妃,本将军知你荆州有兵,有底气,但我带来的人也有五百之众,你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是真打起来...这城中百姓,我可不保证能不伤他们,你可忍心?”
月儿听闻门外传来的话语,脸上透出一丝动容。
将军双目透着威胁,似是盯着管家,实则像是要穿透管家,看进他后面的朱红大门去,沉声问道:“况且,你真敢动兵吗?”
月儿心中明白,她手中虽有兵符,可一旦动兵,便是谋反!此时段灼远在梁昭,若是落个谋反的罪名,腹背受敌,必遭诛杀。皇帝一向将他视为眼中钉,不能在此时将把柄送入皇帝手中。况且在城中交战,必然会祸及百姓...
半天不见动静,副将等不及了,对将军道:“何必与她废话?横竖他们人少,我们强攻进去,抢了人回去交差便罢。”
将军眉头一皱,悄声道:“不行,不能强攻,若是将她逼急了,拼死抵抗,恐怕城中大乱,圣上给的这点兵,来吓唬吓唬她还行,若是引来了荆州的私兵,那岂不是以卵击石。”
副将冷哼一声,目光透着阴毒瞥着将军,“那待如何?这攻也不是,守也不是,将军莫不是忘了圣上的嘱咐?”
将军闻言,后背一凉,不禁打了个冷颤。他老母妻子都被接进宫去,说是陪伴太后,实则是圣上防着他,将他家人作为人质。
朝中不乏裕王一党,他不愿趟浑水,只想安安生生屈中立之位,可...圣上不容他置身事外,趁裕王出征,笼络大臣,使尽手段,威逼利诱不在话下。
此次,便是给他一个表忠心的机会,用李家上下百余口的性命逼他...还派了个亲信来做他的副将,说是助他,实则监视。
他深知经此一事,便得罪了裕王,为了保全性命,必得效忠圣上,想起临行时圣上那冰冷的语气:
“限尔十日之期,将人带回,若不从,屠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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