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宫女跌跌撞撞跑到御书房门前,被兵士拦住。
“大胆奴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往里闯!”
宫女急的脸色苍白,满头大汗,顾不得许多,在门口大叫:“不好了!王妃和小世子被废帝抓走啦!!”
段灼在书房内听见,倏然起身,几步奔到门口,双手扒开殿门,望着门外宫女目中锋芒毕露,急声喝道:“你说什么?!”
门口兵士放开宫女,单膝下跪,宫女急慌慌扑倒在地上,急的几欲要哭出来,“殿下!废帝带人杀了侍卫和宫女,将王妃和小...”
话音未落,段灼急忙问道:“他带了几人,往何处去了?”
宫女慌乱道:“大约...大约十几人,当时情急,奴婢未曾仔细数来,他们抓着王妃和世子往西去了。”
“西?”云五略一想,抬头看着段灼,“爷,他们往宫门去了。”
段灼脸上线条紧绷,如覆寒冰,一阵风似的往西赶去,云五立刻跟了上去。
宫门口
几个人身着宫人衣装,挟持着月儿和孩子面对着层层兵将。
兵将们手持刀剑,神色谨慎不敢上前。
“谁敢上前,我就掐死他!”
废帝将孩子用手臂夹在身前,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孩子满脸痛苦,叫不出声来。
废帝抓着孩子,副将抓着月儿,往城楼上躲去。
其余人掩护他们登上了城墙,手持箭弩呈一排挡在城墙之下。
副将发话道:“给我们准备银子和马车,否则,就把他们从城墙上扔下来!大家同归于尽!”
两名守城将领相互对视一眼,答道:“此事,我们还需禀报裕王。”
“你去告诉那个反贼!” 废帝在城墙上大声喊道:“让他跪在孤的脚下,以死谢罪!否则就等着给他的妻儿收尸吧!”
副将抓着月儿,猛然转头看着他目瞪口呆,“陛下!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到马车出宫去啊!他们人多势众,切不可激怒裕王啊。”
废帝狠狠道:“不亲眼看着这反贼死在孤的面前,孤怎甘心狼狈出逃?!”
“陛下!不可意气用事啊!”
废帝不理会他,继续对着城下叫嚣。
副将背后衣衫已被汗水湿透,有些后悔做出这个举动,弄不好,自己怕是就要把命交代在这儿了。
不多时
废帝便看到段灼赶来,站在城楼之下,他只着件月白锦袍,怕是没来得及穿裘袍就赶来,那张处变不惊的脸此时也透着惊慌。
他眼中涌出癫狂的喜悦,声音由低至高大笑起来。
月儿望向城下,看到那双透着惊惧的眸子,心中涌出一丝酸楚。
将领看到段灼来了,连忙禀道:“殿下,废帝要我等准备车马银两,放他们出城。”
段灼想也没想便答:“准。给他们。”
将领愣了一下,道:“是。”
段灼看着月儿和孩子被他们抓着,心如刀绞,朝城楼上高声道:“车马银两都已备好!莫要伤他们。我放你们走。”
副将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有些意外的欣喜,毕竟若是身旁这位,就算将他的三千后宫全都斩了,他也不会放过段灼。
却没想到废帝不走,还继续叫骂:“段灼,你这反贼!今日孤便要你跪在孤的脚下!以死谢罪!”
副将惊得目瞪口呆,连忙低声劝道:“陛下!,莫要以卵击石,赶紧出宫才是啊。”
废帝咬牙切齿,盯着段灼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孤岂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段灼眼中漆黑深沉,盯着那城楼上的疯子攥紧了拳头,“你已无路可逃,快快放了他们,本王允诺饶你一命,放你们出城。”
见段灼不跪,废帝怒目切齿,扯下城楼上拴灯的绳子在孩子肋下缠了两圈,系了个死结。一把提起孩子从城墙上扔了下去。
“晏儿!”
月儿惊叫出声,全场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废帝仰天大笑,脚下踩着绳子的另一端,麻绳被绷地直直的,孩子被吊在半空中,吓的哇哇大哭,嗓子都已经沙哑了。
整个宫门前死一样寂静,唯有孩童哭声回荡在空中。
“段灼!你跪是不跪?!”
废帝朝着他嘶吼道,一边又猛的松脚,绳子又往下坠了半丈,停在空中。
段灼铁青着脸,一颗心被紧紧吊起,随着那绳子悬在空中。
倏尔
膝盖浸入半化的雪中,冰冷刺骨,却不如心头半分痛楚。
他跪了。
周围将士也连忙跪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
城门上方发出癫狂的笑声,夹杂着孩童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宫廷上空。
他双目赤红,叫副将把月儿也押到城墙边上,居高临下睨着段灼。
“段灼狗贼!现在你妻儿都在城楼之上,孤若丢他们下去,你要救哪一个?哈哈哈哈哈......”
段灼目眦欲裂,紧攥的拳头骨节泛白,空中风声呼啸而过,乱了一头青丝,狂舞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