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待中的疼痛,她微微睁眼,只见太后挡在她的身前,背后被废帝刺中。
她脑中一片轰鸣,张开双臂接住了向她倒来的太后。
废帝举着染血的短刀,再次狰狞扑来。
段灼忽然飞身翻上城墙,一脚将废帝踢飞撞在石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咣当”一声,短刀掉在地上,他手腕脱力,抽搐着。
段灼满身怒火,双眼迸发着吃人的恨意,蹲下身捡起他手边的短刀,一手揪住他的衣襟,猛的一刀刺下。
短刀没入废帝胸腔,缓慢地旋转,搅动。
溢出暗黑的血,染红了石青的衣衫。
废帝看着他,口中止不住的涌出鲜血,浑身抽搐着。
段灼缓缓拔出短刀,复而抵在他的颈边,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割了进去。
他脸上流露出无尽的痛苦,却看着段灼阴鸷地笑,咬着染血的牙齿,狰狞如鬼。
挣扎着发出虚弱的声音:“那六个月...我将你妻...睡了无数次...那滋味...呵呵...真是”
话音未落
段灼手中的刀已割断了他的脖子。
断裂处汩汩冒出血来,段灼眼中漆黑一片,仍不停手,手臂青筋暴起,鲜血顺着手流到手臂,浸湿了衣袖。
一用力,便割了下来。
废帝的头颅掉在雪地上,染红了一片,脸上还带着疯癫的笑容。
另一边
太后倒在月儿怀里,看着她,面上微微含笑,却因痛楚有些扭曲。
她缓缓抬手,轻轻抚上月儿肿起的那半边脸,眼中透着心疼,缓缓说道:“这一次,我选了你。”
月儿神情复杂,是震惊,是歉疚,是不可思议...
“太后,您撑一下,我马上叫太医...”
丰润白皙的手滑落,太后眼中失了光彩。
月儿话语哽在喉间,泪水奔涌而出,滴落在太后脸上。
身后一个宽阔坚实的胸膛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他伸出手掌抚上太后的双眼,叹息一声。
月儿转头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天空洒下洋洋大雪,鹅毛般的雪片被疾驰的寒风卷在空中飞舞着,发出悲鸣的呜声...
............................................
这是哪里?
她迷迷糊糊,意识逐渐苏醒过来。浑身的僵痛消失了,被一片温暖湿润取代。
隐隐似有水声,不,她似乎在水里。
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睫毛微微颤动,嘤咛了一声。
包裹着她的怀抱稍稍松了松,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在耳边清晰起来。
“月儿,月儿。”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双充满担忧的眸子。
他喜极而泣,将她温柔抱进怀里,生怕弄坏了似的,“你终于醒了。”
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安下心来,又问道:“孩子呢?”
“他没事,哭累了,现在睡着了。”
月儿眼见周围白汽萦绕,一片模糊。便问道:“这是何处?”
他柔声答道:“浴房,你方才几乎冻僵了,泡了将近半个时辰才醒过来。”
月儿这才发现,两人一丝不挂浸在浴池里。
温热的水令肌肤乃至筋骨都舒展开来,仿佛死里逃生一般。
她动了动双手,觉得已经活动自如,便也抱住了他,心头一阵后怕。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双臂紧了紧,深深吻住她的唇,片刻,才松开她道:“不会的,不会的...”
他在安慰她,亦是在安慰自己。
城墙上的那一幕,至今仍令他心惊胆颤。
当他看见那把刀向她刺下去,三魂七魄都像被生生抽了出来,连着筋骨血脉。
即便后来他将他头颅生生割了下来,仍不解恨。
命人将他的尸身剥皮拆骨,丢进蛇鼠堆中。
她的唇吻了上来,柔软而湿润,令他暂时忘却了那锥心之痛,他轻轻拂开她腮边的发丝,小心避开她红肿的脸。
“我已给你敷了药,现在还疼吗?”
她轻轻摇头,“不疼了,只是觉得麻木。”
似想起了什么,又问:“那个疯子呢?”
“杀了。”
“那林副将可逃走了?”
“怎么可能?”他轻嗤一声,“他上了马车想逃,被我埋伏的人解决了。”
月儿垂下眼眸,不知想些什么。
他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怎么了?”
月儿声音中透着哀伤,“太后...她为何要舍命救我呢?其实我与她也不过数面之缘。”
“而且...那疯子虽然混账,但毕竟是她养大的,她又如何忍心下手呢?”
段灼眼中有一丝迟疑,微微动了动唇,却还是将欲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安慰道:“你现在身子虚弱,别想那么多了,好生休息吧,我抱你出去。”
说着便抱着她起身,“哗啦”一声,热水瀑布一般从身上淌下。
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