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两屉饭菜是曲舟行刚刚拿回来的,他们现在正在给客人住的里屋里坐着。
哪怕长久空置,也没有积灰脏污。
竹制木制的各类家具被擦的干干净净,而明亮的地板昭示着时常打扫的事实。
“所以,你在这里没有屋子?”
“有,但现在已经空掉了。”
“空掉了?”
“应该……除了墙壁之外什么都没剩下了。”
只有招待他才有同款待遇,不然像今天的谢梵音或者前几天的梁厢竹几人都会在释空大师的厅堂见面。
勉强还算是个客厅招待人,主持主屋比这里都好不了多少。
里屋胜在完整,没破。
谢梵音坐在竹椅上,而曲舟行就坐在她身边,两人并排无言,却没有丝毫尴尬在他们之间流动。
至于为什么不坐对面……就只有曲舟行自己知道了。
只不过神经大条的谢梵音完全没察觉身边人的那点小心思。
她只是捧着脑袋直叹气。
这景明寺果真和其他“妖艳贱货”不太一样,连吃饭都得蹲点吃,还有季度固定拉练和每周训练。
这和军事化学院有什么区别。
这烧香拜佛的坚持不靠信念靠耐力训练,果然是清纯不做作。
什么都没有实际看得见的努力重要。
这样锻炼下来,怕不是能直接守三天三夜?
不过,似乎制定计划的释空大师好像没有那么健硕啊……
长的就像弥勒佛一样圆圆胖胖的,和蔼可亲是一脸无害的模样。
被曲舟行盖戳认证的厉害人物,谢梵音自然不会当做街边假一罚十的神棍来看待。
反而他前不久对着她的絮絮叨叨,也让谢梵音上了心,由此想到了另一件事。
一件时间久远,横跨了两辈子的事。
难不成当初她遇到的那个老奶奶,也是个什么厉害人物??
依照她还记得的部分对比释空大师刚刚神神叨叨的话,实际上有一部分的内容含义是重合的。
不过释空大师说的更玄乎点。
谢梵音觉得曲舟行的惜字如金绝对是和释空大师学的,要是不了解可能完全听不懂这人说话的意思。
这种能一个字描述绝对不说一句话的习惯能不能改改啊?
……
谢梵音越想越偏,甚至飘到了曲舟行在释空大师这里的批语会是什么的猜测之类的。
在思绪飘远时完全忽视了在头上迟迟不舍得放下来的大手。
曲舟行不舍得松手,只是将动作放轻放柔,缓缓凑近看着没察觉的双颊微鼓像只小奶猫模样的人儿。
怎么这么可爱……
【猫猫瞪眼.jpg】
“好了,吃饭吧。”
曲舟行的吃饭俩字成功唤回谢梵音的脑子,她头一扭眼睛蹭亮地看着他问道。
“到时间了?”
“刚刚好。”
放在头上的手顺势挪到了谢梵音眼前,正对着的就是手腕背。
那经典的银白色表盘搭在充斥力量感泛着青筋的手腕上,清晰可见的是那根长分针。
丝毫不差的落在12的数字标下。
曲舟行另一只手顺手就把盖在菜屉上的竹篓盖掀开,将每一层的菜碟分别拿出来一一摆好。
景明寺的斋饭力图一个眼花缭乱,力压群雄的碾压态势。
在曲舟行先前说的那些山珍海味在面前这一个个碟子里全都呈现了出来。
除了没有肉类,都是量不大但种类众多的蔬菜瓜果,摆盘色彩缤纷,看起来分外赏心悦目。
“这个就是你们经常吃的?”
“对,全是陵鄀山上他们自养自吃,还有偶尔去山上挖点营养价值更高的野生植物来打打牙祭。”
“你是说这个灰灰黑黑还带点绿的?”
“那是山蒟和马齿苋。”
“那这个……”
谢梵音饶有兴致的每道菜都尝了一遍,曲舟行也如数家珍的介绍了一圈。
一通赞叹下来,才回归了他俩日常窝一起吃饭的状态。
谢梵音新鲜劲过去连腰都不想打直的坐着,侧头看过黑色碎发落下去微微遮住眉眼的曲舟行。
这人是矜贵的清冷眉目……
按照释空大师对她猛夸的程度来看,曲舟行最起码也是个王侯将相的水准吧……
不过准不准这件事全凭个人判断。
大师还说她极其幸运,是难得一见的。
她两辈子都是非酋中的非酋,手气臭的可以,这样看就是封建迷信要不得。
但如果算上她活两辈子这么个事,那释空大师的批语简直是神乎其神。
“曲舟行,大师对你的批语是什么?”
谢梵音想着想着就把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在抬眸对上曲舟行的眼睛的瞬间她就产生了强烈的退缩之意。
这么问别人的隐私确实不太妥当。
“不是,我只是随便说说,不……”
“没有批语。”
“啊?”
谢梵音的不好意思还没出口,曲舟行就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