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绘画。
“火炮想要射的大,射的远,得弄清楚倍径和形制、模数,也就是……”
坐在这昏暗的屋子里,朱高煦与这年轻工匠毫无保留的分享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熟练的铸炮工匠来说,几乎是等同于从头学起,但对于这年轻工匠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倒不是他已经听懂了,而是他连怎么铸炮都不知道。
没错,他并不懂铸炮,他原本是一个钟匠,在南京时所做的事情,就是用泥模铸钟。
原本他以为来到吉林城,依旧是从事这份轻松而复杂的工艺,却不想他这一年半的时间里铸了几十口铁钟。
朱高煦对这些铁钟的要求极为奇葩,不求听响,只要它们足够厚实,通体没有瑕疵就足够。
原本他还以为自家殿下要在这关外之地弄几十个城池,所以才需要这么多铁钟。
可十日前,自家殿下带着他和他的几名徒弟来到炼铁场后,居然与他讨论起了铸炮的事情。
私自铸炮,那可是杀头的罪,尽管有着朱高煦的保证,他却还是怕的不行。
“王元,我要你做的,就是把这火炮的模数搞明白,不断调整模数和倍径,继而用同等火药,打出威力巨大的炮弹。”
石屋里,朱高煦看着这个曾经的铸钟匠,目光炯炯。
面对他的话,王元也咽了咽口水:“若是殿下真的疏了,那草民愿意一试。”
“好!”听到王元的话,朱高煦松了一口气,随后对王元说道:
“你们眼下要做的,就是跟着这份图,分别画出各种各样模数的火炮,然后等待开春之后随军前往忽喇温城。”
“到了忽喇温城后,我会让孟章给你找一个地方,你们安心在那里制作火炮泥模,然后慢慢铸造火炮,选出最实用的模数就足够。”
“从今日起,你的工钱提升到每年二百贯,你的几个徒弟也分别是每人五十贯。”
“如果你们能找到最适合的模数,铸造出大明朝需要的火炮,那我再额外赏百贯钱,百亩熟田。”
“谢殿下!”听到钱粮赏赐,王元眼前一亮。
对此,朱高煦也露出笑意,他不相信在钱粮攻势下,会有匠人能守住本心。
“好了,你退下好好研究去吧。”
朱高煦摆摆手,王元见状也兴高采烈的作揖回礼,随后在孟章的开门下走出石屋。
门口的孟章示意两名兵卒贴身跟着他,对此王元也心知肚明,没有做出什么不对劲的举动。
待他走远,孟章才关了房门,走回原来的位置坐下,略带担忧:
“殿下,这人太过于年轻,恐怕没有真本事。”
“有真本事的人,我们也弄不到。”朱高煦轻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
是啊,大明朝怎么可能会没有天才呢,只不过那些天才都不能为他所用罢了。
只有像王元这种无人重视的小人物,才有可能被当下的自己拉拢。
“你准备准备,把三场留给你信任的人照看,开春后带着部分铁匠随军征战。”
朱高煦开口,孟章也激动作揖:“是!”
孟章的激动,朱高煦能够理解,毕竟孟章一开始是奔着建功立业来的,却不想在这深山老林里,一蹲就是近两年。
不管是平西阳哈还是抵御胡兵入寇,他都没有参与。
眼下终于有机会率兵征战,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枪管弄了多少了?”朱高煦再问,孟章也如实答道:“七千八百余根。”
“好!”听到已经存下这么多枪管,朱高煦的笑意更浓,伸出手拍了拍孟章:
“别把它们落下,等到了忽喇温城后,它们就可以派用场了。”
“是”孟章点头,但片刻后却脸有些担心:
“殿下,虽说我们眼下弟兄多了,但人多眼杂,吉林城中不知混入了多少人,我们……”
“这个你放心。”朱高煦打断他说道:
“这次出征的人,除了你手的五十号人,其余都是今年归入吉林城,并接受训练,还不懂官话的女真人。”
“我让你学了两年女真语,为的就是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孟章恍然大悟,两年前朱高煦就让他学习女真语,他当时还以为是为了日后征战女真方便,却不想居然是为了让他领女真兵马。
“我从兀狄哈中选了两千独身男丁随我们往忽喇温去,若是那阿台外兰敢战,便新仇旧怨一起算。”
朱高煦对孟章毫无保留的说着自己的计划,因为在孟章的操持下,三场基本没有走漏半点风声,不然以老朱的性格,写信叱骂自己一顿,然后诛杀所有参与锻造枪管的工匠是少不了的。
从某种意义来说,孟章是朱高煦当下最信得过的人,没有之一。
让孟章驻守即将到手的忽喇温城,这是朱高煦最能放心的安排。
想到这里,朱高煦也改变了话题,与孟章聊起了在南京时的趣事。
二人聊着聊着,便让人取了几斤米酒和肉干来,一边吃肉一边饮酒,直至深夜才返回各自卧房休息。
此后十余日,朱高煦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