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查十年差不多了。”
“再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姜舒绾将这一点告诉裴老夫人,裴老夫人思考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便叫了停。
老侯爷这会子正下了朝,裴老夫人请他过来。
“混账东西,中饱私囊,德行败坏,成何体统!”
老侯爷一看账目,气的把温氏叫了过来。
“老爷,我错了……”
温氏无从抵赖,哭的好不伤心。
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后悔。
她认错态度好,又哭肿了一对眼睛。
二十多年情份,老侯爷有些心软,不过还是叫她把贪污的钱全都还回去。
姜舒绾查出来七万两,温氏还十万两。
这个数字也是他和裴老夫人商量过的。
温氏掌家二十年,后十年贪了七万两银子。
前十年,尤其是她刚掌家时,肯定不敢动手。
后来再贪个几年,加起来算她十万两,不会冤枉她。
管家权也叫她交出一半。
“是,老太太,儿媳认罚。”
温氏吸着鼻子,想到给出去十万两,心里痛极。
却也不得不认。
此乃丑事,一屋子就他们四个主子,温氏、姜舒绾,老太太、老侯爷。
连三房太太、四房太太都不在。
丫头婆子们更叫常妈妈远远赶到外边去了。
这次查账和处罚温氏都是非心腹不能参加。
而且都叫人严格保密,不能外传。
他们这样的人家,要是被外面知道主母借着管家中饱私囊,那真是里子面子都丢没了。
处罚完温氏。
裴老夫人又说到府里这两年的出息。
原先府里年入十多万两,有时候收成好,还会更高一点。
这回她看账本,如今府里连续几年收入降到十万。
“老太太真不是儿媳管家无方。”
“原是这两年天气不好,府里田庄山庄收成,都比往年少了二三成。”
温氏大叫冤枉。
这话是真的。
这两年田地收成确实比往年少一些。
比如桃嬷嬷原先是赎了身,买了几十亩地过生活。
只因这几年收成不好,家里老人又生病。
一家子才又重新卖身为奴。
田庄山庄收成下降非她之过。
“铺子生意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我也想铺子多赚些银子。”
“只是京城各种铺子多,竞争激烈,生意不好做。”
侯府出息除了各种田庄山庄。
最大收入来源就是手里的店铺。
铺子生意好,她可以伸手的地方就多。
铺子生意不好,她也郁闷来着。
现下,心中更是难受。
老太太把账查出来了,她贪的这些银子,自然都要交出去。
真是心疼死她了。
都怪她送什么宫花,竟然牵连出这一档子事。
不过还好,老太太是暗地里叫人查的,除了这一屋子人,外面也不知道。
就是管家权,叫姜舒绾生生咬出去一半。
府里掌家权大概分两个。
一个内,一个外。
内指的是后宅人事诸事。
外指的便是各田庄山庄商铺的出息。
侯府支出大多数都靠后者。
田庄山庄,一般没什么事,依例种植粮食就行。
商铺各项经营就复杂的多。
什么时节卖什么货,什么货需要调整,相当复杂。
女子又不能像男子那般自由外出。
管起铺子生意来,很多时候都是管事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不容易就被管事骗了。
属于吃力并不一定讨好的苦活。
有些讲理的男主人,也会过问铺子事务。
一来可以帮衬女主人,二来也可以震慑掌柜们。
奴大欺主在他们这些家族也不是没有过。
只是老侯爷朝廷事务繁忙,铺子上的事都是温氏在管。
温氏是皇商出身,士农工商,她骨子还是觉得商低人一等,没有世家官宦那般清贵。
以己度人,姜舒绾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根本是不愿意操持外务商铺的。
想着,温氏只觉得整个世界暗淡无光。
老太太让她交出一半管家权给姜舒绾挑。
姜舒绾只要不傻,肯定会挑内宅事务。
可怜她这些日子把内宅打理的井井有条,竟叫姜舒绾摘了桃子。
可恨死她了!
另一边,姜舒绾也在思考执掌里外哪一边的权力。
要想躲懒肯定是内宅最好。
她有家生子支持。
府里最近也太平,掌事嬷嬷、库房嬷嬷也不敢找事。
毕竟温氏贪污的事才曝光出来。
这两位嬷嬷连同温氏都狗着生存。
她若是管内宅,那肯定是相当轻松的。
符合她咸鱼的想法。
只是老太太别的不提,就提京都几个商铺的生意……
大老板这是暗示她接管商铺管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