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秋雨居然抱着一匹粗布,还有一卷粗绢出来,而李春风的头发上也多了一条红色的绢带。
江文绚对刘福抱拳一礼。
刘福走到车边,牵起了缰绳,笑道:“夫子不用客气,这也是老爷交代的。”
江文绚跟着刘福走了几步,道:“对了,这谢家小少爷读书,身边可带有书童?”
刘福一愣,道:“这个,倒是没有……”
声音一顿,刘福看向了江文绚。
江文绚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他。
刘福心头一动,笑道:“这个,若是旁人读书都有个书童,那我家小少爷自然也是要有的,我小儿子和小少爷同年,已经十岁了,应该能伺候好小少爷。”
江文绚笑道:“如此,那自然是好。”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心中高兴,刘福走得也快一些,不多会便到了谢家宅邸。
陈家是百年望族,在苏州城里有三处宅子,三处都有一个藏书楼,除了五进的那处是属于旁系,十多年前便由陈大人继承,其余两处都是本家所有。
比起那前后连绵至少八进的陈家主宅,卖给谢家的这处宅子小得多,前后不过四进,但是修建得更加精致,还有一个很大的后花园,花园里亭台楼阁,极为精美,那天谕阁就是一个高五层楼的六角形塔楼,在苏州城,算得上是标志性建筑了。
刘福并没有在那挂着谢府两字牌匾的大门前停留,而是沿着谢府的围墙绕了过去,一直绕到了谢府的后面,才在高墙之后停下。
刘福指着离高墙不过十几米距离,零散分布的几个小院道:“这里是谢府后面,墙外这几处的小院,原本是陈家一些穷苦旁系的,哎,宣德之战,也死了一些人,剩下的听说本家要卖宅子,便也找了我家老爷,我家老爷心软,便都买了下来,价格也不贵,现在老爷也是准备租出去,这一个院子靠近后门,从后门进去不远,就是学堂,很方便,也很安静。”
江文绚看了下四周,点头道:“此地甚好,谢老爷费心了!”
这里虽然离主街要绕段距离,也没有个正经街道过来,相当于是在一片野地里,但是就在谢府后面,周围也有其他的小院,安全应该是没问题,而且这院子虽然不大,几个院子之间却有好些空地,看那野草的长势,种菜应该是不错的。
刘福拿出了一串钥匙递给江文绚,道:“这是钥匙,老爷让人打扫过里面,原本买下的时候,里面就留有一些家具物件,夫子你们先看看,若是还有什么缺的,尽管跟我说。”
江文绚道了声谢。
刘福说了句夫子客气,牵着骡车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夫子也不用那么着急,老爷说了,您等安排好了,再入府就好,那个,我就在前门当差,你要是去见老爷,可以直接到前门找我。”
江文绚再又道了声谢,还拱手施了一礼。
刘福笑了笑,转身牵着骡车沿着高墙走了。
待他背影都看不见了,江文绚才转身,拍了下在旁边蹦个不停,想越过那一米六高的泥墙看院子里面情景的李春风,然后走到了院子门前,打开了门上的锁。
这个小院不大,就三间由泥墙砌成的屋子,旁边一个简陋的厨房加柴房,前面则是由泥墙围成的不到四十平的小院。
小院是夯实的泥地,靠近柴房那边还有口井。
三间屋子除了正房稍微大点,大约有将近二十平,旁边两间都不大。
屋子里都有简单的家具,正房有床,有桌子椅子,还有两个衣柜和一个置物柜,两间小房则是一张窄床,一个长型桌并两张椅子。
家具都已经陈旧,也不是什么好木头所做,但是还算结实,也打扫得很干净,比起他们在棚户区那屋子来说,已经是好上太多。
柳娘很是欢喜,对江文绚道:“有三间屋子,这下好住了。”
这江秋雨已经大了,李春风又是个姑娘,她原本就有些着急,这再往后怎么办。
现在好了,他们两人可以一人一间了。
“会越来越好的。”江文绚接过她手上的包袱放在桌上,道:“待我考上秀才,便会更好了,柳娘,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柳娘嗯了一声,然后就听到李春风在外面叫道:“娘,娘!你快来看,这里有橱柜,一橱柜的碗!”
柳娘不觉一笑,道:“去看看。”
两人走到厨房外面,就听见李春风不停的哇哇叫,一边叫还一边道:“哇!这菜刀好新!哇!这是铁锅!娘,没有缺口的铁锅!是新锅!娘,这灶台旁边就可以烧水!哇!娘,这柴房后面还可以洗澡!”
两人不觉对视一笑,走进了厨房。
厨房和柴房是连在一起的,一边堆放着柴火,一边则是一个两孔灶台。
一孔上面放着个铁锅,另外一孔上面则是放着个罐。
这罐既可以煮饭,也可以烧水。
而在灶台旁边有一张长条形桌子,上面放置着案板和菜刀,还有几小罐子的油盐酱醋,桌子旁边则是一个破旧橱柜,里面放着几叠青花瓷的碗碟,还有一套喝水的茶杯和一把筷子,都很干净,很新!
在橱柜下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