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这天,李春风让铺子关了一天门。
李春风柳娘和胡杏儿一起下厨,做了四大桌子的菜,又专门备了香案火烛,还有丰盛的贡品。
福顺那八个是连自己父母叫什么都不记得的孤儿,不过夏东的那些手下还是记得家乡父母的。
江文绚和江秋雨便到了大宅,一个个的帮那些人写烧给亡者的包封。
夏东带着人在河边寻了个地方,凌老头测了方位,然后摆上了祭台和贡品。
到了时间后,江文绚念了祭文,再又按照家乡的规矩念了祭祖需要念的咒文。
然后便是各自烧包。
夏东让江文绚多写了几个给林家父子的包,蹲在地上烧的时候,李春风看到了,便也蹲在他身边,多烧了些纸钱纸衣服什么的。
一众人烧完之后,便收拾好贡品,再清理好河边,然后回到了江家小院。
江家院子不大,四张桌子一摆就没多少空余地方了。
人多,位置还不够坐,福顺几人便蹲在一边,拿大海碗装了饭菜,一边看他们谈笑一边吃。
热热闹闹的吃过饭,留着福顺几人帮忙打扫和洗刷,夏东带着人先行回去。
因是中元节,瞅着天色不早,柳娘便让福顺几人也先回去,剩下的一点活,她们自己做就是。
听得江文绚也道,中元节不要走夜路,福顺几人才赶紧将手上的活都做好,然后挑着带来的碗筷回去了。
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夏雨突的轻笑了一声。
“怎了?”董雷在他身边问道。
夏雨轻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开心,很舒服。”
“我也是。”安康低声道。
福顺笑了笑,道:“因为,咱们也有来处,有归处了。”
虽是不知道自己父母名字,甚至都记不清家乡在哪,江文绚也有法子。
他根据他们记得的那些信息推断出他们是哪里人,然后在包封上写了土地神的名号,再用他们现在的名字写作供奉者,然后让他们在烧的时候,念土地神的名号,再念自己的名字,说一些还记得的故土之事。
江文绚说,这样,他们的亲人应该也能收到他们烧去的包封纸钱等物。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能祭拜亲人的一天。
江文绚说,祭祖的意思就是,要记住自己的亲人,因为,父母祖先,就代表人的来处。
做了那么多年的孤儿,在庄子受训的时候,他们只想变强,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也是有来处之人。
而且,现在,有李春风在。
嗯,谢玉堂也在。
他们便也有了归处。
赵财附和了一声,然后道:“快些走,今日不能走夜路,咱们早些回去,将豆子磨了先。”
几人应了一声,加快了速度。
次日,李春风亦是一早便到了铺子,开始一天的劳作。
许是节前就买了需要的东西,今日的客人并不多,再加上她没有再做三倍的量,糕点卖完后,便有了点空闲时间。
李春风便去了二楼,盘账,登记账册。
后面两天,谢玉堂都没有来铺子。
而中元节过了两日后,江文绚回来说,早上从定州来了军报,皇上下令,令靖安侯和两个儿子还有谢晨以及另外两个将军即刻前去定州,领兵抗敌。
江文绚说,朝会上直接下的令,要求马上就走,估计谢晨最晚也是下午便要出发。
谢玉堂只怕没有机会送行。
随后,江文绚又道,不过这次去定州,谢晨应该没什么危险,送行不送行的,也没多大关系。
李春风便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因为次日,东顺和秋麦便回来了。
他们还带了十个夏东的手下,还有,五个水灵灵的江南姑娘。
这五个姑娘,除了东顺和秋麦的媳妇,另外三个,也是夏东手下的媳妇。
年纪从十七岁到二十一岁不等。
一个个的,都是巧手之人。
李春风大喜!
当下便将还没开张的那个铺子后面的院子收拾出来,让这五对夫妻先住着。
第二日,谢玉堂一大早便溜达了过来,当时李春风已经做完了当日要卖的糕点,正在手把手的教那五个姑娘。
谢玉堂便没有打搅她,先去了旁边院子看他们住的地方,然后便去找了凌老头。
凌老头看到他便道:“你爹走了?”
谢玉堂在他身边坐下,点头道:“走了,前几日就走了,也没派人去国子监通知我,我昨日回去的时候才告诉我。”
不过,他是当天就知道谢晨走了。
因为那一天,裴钰也不知道以什么借口进了国子监。
裴钰偷偷的找到了他,告诉他说,谢晨走了,带走了一百亲卫,然后就是让他不要担心,因为这场战事并没有什么危险。
裴钰还告诉他,他也马上要离开京城,进国子监其实是找郭景秋的,只是顺便告诉他下而已。
凌老头侧头看了他一眼,道:“你爹走了,你就不怕出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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