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敢这么做?”李春风惊讶道。
听那些大户人家的下人说,这京城成亲,新娘子在出门的时候,是要三别娘家亲人的。
这人都晕了,要怎么告别亲人?
就算一别二别都是自家父母姐妹兄弟,只要大房的人都不做声,便能糊弄过去。
可是三别是要别整个娘家至亲的,就是说二房的人也会在。
这二房姑娘去了,别的人自然也去了。
怎能当着二房的人晕着拜别?
再说,这大房跟二房都闹成这样了,二房姑娘还能不提起一万个小心?
这给你去祝贺去送亲,是因为不管怎样外头看着还是任家一家人,闹得再厉害,她身为堂妹都得去。
可去是去,也一定是做好了防范准备的。
啊,所以先头任白三说二房的那位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只怕,这大房姑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有什么不敢的。”任白三淡笑了一声,道:“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而已。”
李春风微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了,道:“无知者无畏啊。”
这句话江文绚教过,是孔子说的话,江文绚还说,简单点来说,就是无知者无畏。
任白三轻笑出声,道:“不错,无知无畏,我那大房侄女,只以为家里有老爷子留下的免死金牌,又总是听她那猪一般愚蠢的娘说,当年若不是任老爷子,皇帝哪里来的钱招兵买马?又如何有如今的地位?便想着这京城里,任家是独一份的尊贵,再怎么荒唐行事皇帝都会护着任家,所以,她便是做什么都有任家给兜着呢,这大房想让二房替嫁,这事都闹得两房人差点打起来,但是在外面,二房却还是替大房说话,还去送亲,那二房自然是不敢当着外人撕破脸,就算吃亏,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嗤笑了一声,任白三接着道:“她想的可好了,这安平郡公也没有见过任家姑娘,到时候二房姑娘嫁过去只怕也不敢说自己到底是谁,等安平郡公和她洞房后,便只能将错就错的说自己就是任素清,啊,就是我那大房侄女,然后,她就可以顶替了任素荷的名字,啊,就是我那二房侄女,顶了任素荷的名字另嫁高门。”
李春风默了默,道:“她想的这么好,就没有想过,二房要是压根不认她,她怎么能去嫁给定给二房姑娘的高门?”
都闹成这样了,还想着二房能让她顶替自家闺女出嫁?
这二房就算另外找个庶女替嫁,都不可能让她占了这便宜。
这大房一家人,是脑子有坑?
任白三嗤笑道:“她要是能想到后果,就不会蠢到做出这种事,她没有迷晕我那二房侄女,反倒是自己喝了那杯加了料的水,大房那些人还以为晕倒的就是任素荷,就那么直接背上了花轿,结果任素清在半路上醒过来便想闹,我那送亲的大房侄子只当是任素荷在闹,直接让人打晕了她,快到郡公府前才将她弄醒,可那时候想要掉头也不可能了,我那大房侄子只能让她先进去拜堂,否则,要是那时候闹着不嫁,任家便是有免死金牌都挡不住皇家的怒火。”
“还不算蠢。”李春风点头道。
任白三又嗤笑一声,道:“还不蠢?你可知道,我那大房侄儿给他妹妹出了个什么主意?他让他妹妹进了新房,等没什么人的时候,便找安平郡公闹,说自己是二房的姑娘,是被人害了送进花轿的,让郡公送她回家,我那大房侄儿说,这安平郡公他见过,是个脾气极好的,很好说话,到时候一定会体谅她的苦楚,偷偷的送她回去,只要她回去了任家,后面的事总归能解决。”
李春风瞠目结舌:“他,莫不是,是个白痴?”
居然,居然敢出这种主意?
这是多看不起那位安平郡公?
把人家当傻子欺负?
任白三冷笑道:“白痴?他可不是白痴,他算得好着呢,他以为,皇上在朝会上宣布安平郡公不是自己亲儿子,还只封了个郡公的职位,说明安平郡公在皇帝眼里什么也不是,无权无势的安平郡公能拿他们任家怎么样?只要让婚礼成了,便不算抗旨不遵,便不算藐视圣意,他认为,只要成了亲,皇帝的面子便全了,后面再做什么事,皇帝也不会管,至于成了之后,他们逼着安平郡公放任素清回去,想来安平郡公无权无势也不敢跟任家对着来,何况,他们都给安平郡公找好了借口,这是二房姑娘替嫁过去的。”
“那,后来呢?”李春风问道。
这安平郡公昏倒肯定是被气的,可,后续只是让那个任素清跪祠堂嘛?
任白三笑道:“后来嘛,我收到的最新消息是,安平太妃让任素清连续跪了三天的祠堂,腿不好使了也不准请大夫,而且还将任家陪嫁过去的人打残了一大半,连三日回门都没让任素清回去。”
声音微顿,任白三啊了一声,道:“姑娘是想问,我为何知道这么多?那自然是因为,任素清陪嫁的八个丫头里,有一个是我的人,另外两个则是二房的人,至于其他五个,如今已经被打残了,也不知道后面是被发卖还是直接丢去庄子做苦力。”
李春风默了默。
好吧,她当时的感觉没错,这家伙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