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黔中道,就不能不提云州府。
一提云州府,就绕不开那个最引人注目的新贵势力——五蕴山庄。
比五蕴山庄更神奇的,却是那山庄庄主,容貌气质如谪仙,却自小被当作灾星的俊美男子,寂无忧。
奇也怪哉,年仅二十九岁的寂无忧,却在今日匆匆定下了继承者……
这是一间不大的书房,摆设清雅别致,墙上挂着不少名家字画,两排书架也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
书案一侧,萧虹推开茶盏,又‘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边摇边抱怨:“既请我来,怎么只有茶,没有酒?”
“花间醉如何?”
寂无忧没有吩咐下人,飘然起身便要离去。
“算了算了,你这人无趣,与你喝酒更无趣。”
说着,萧虹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意味深长地说:“你知道的,夜楼之下没有秘密。”
寂无忧脸上仍旧淡然,哪怕他接过信笺,看到里面那石破天惊的内容后。
“鳌山有仙骨,古道葬奇书。山鬼护玄鉴,神游见长生。”
尽管已经提前知晓,萧虹仍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此信笺出自他们夜楼。
“仙骨?这世上果真有仙?那个鳌山又位于何处……”
“牟州边陲,哀牢山。”
萧虹本来只是自言自语,没想到寂无忧竟然知道答案。不仅知道,还用如此平淡的口吻告诉了他。
这极可能涉及仙缘啊!
“你,你……”
萧虹脸色大变,可等看到那双幽深的眼睛时,又忍不住心生寒意。
明明已经认识将近五年,期间交流过无数次,可每次见到他,仍会莫名不安。
“寂无忧,你把仙骨之地告诉我,就不怕夜楼也横插一脚?”
还是说,你原本就打得这个主意?
寂无忧没有回答,反而从书案下取出一张厚重的青麻纸。
萧虹脸色再变。
这种青麻纸可不一般,只比皇庭御用的黄诏纸低一等,哪怕历经百年,也坚韧如新。而它的作用也只有一个:传承。
可除了皇族和那些千年大世家外,一般势力的传承都由宗主或掌门亲自指定,很少动用诏书,除非迫不得已。
也就是说,这份诏令是遗诏。
“虽说是仙骨之地,也不至于十死无生吧?万一你活着回来,岂不是把山庄拱手送人?”
诏令可不是说写便写,说撤便撤的。它具备律法效应,一旦定下,纵是十大门派也无法反悔。
“我的寿命本就只剩下半年。”
寂无忧口吻依旧平淡,仿佛将死之人不是他自己。他手下动作不停,竟当着萧虹的面,在空白之处写下一个名字。
“好字啊……呃,宋天鹏?!”
等看清那个名字,萧虹眉头直跳,厌恶之情几乎显露在脸上。
“怎么是那个草包?我以为会是宋明宵。”
哪怕宋天驰也好啊,他实在不想与那个废物打交道。
而且,寂无忧落到今日境地,也与宋天鹏脱不了干系,如此以德报怨,未免太大度了吧?
“该不会因为你舅舅吧?”
下意识脱口说出这句话后,萧虹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寂无忧仅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垂头继续书写。
没有生气?
萧虹松了口气,可瞧着眼前这位俊美无双、淡雅如菊,仅看一眼便不由得令人心生好感的家伙,他又忍不住心生感慨:
这人长得真好,可惨也是真的惨。
夜楼副楼主曾经说过:“这人身上有灾气,没事躲远点儿。”
细细想来,寂无忧一生充满悲剧,哪怕连出生都如此。
寂无忧的父亲,在他出生三年前,便遭遇不测意外身亡了。寂母成了寡妇,两年后却怀了他。
生产当晚,她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
本该跟着溺死的寂无忧,因为一出生就睁着眼,不哭不闹,漂亮又乖巧,那稳婆心生怜悯,便稍稍迟了一会儿。
寂家当然不甘心,势必要找出与其母苟且之人。
奈何三年调查无果,面对纷纷流言,寂家终于下定决心,花费巨大代价请动了夜楼。
夜楼给出的结果却令人大吃一惊:寂无忧,竟然是寂家的种。
更匪夷所思的是,其母宋瑶并未与寂家任何人有染,寂无忧生父,的的确确是三年前去世的寂枫。
没人会怀疑夜楼作假,哪怕真相如此离奇。
于是,宋家炸锅了。
原本自认理亏默不作声的宋家,开始向寂家施压,务必要寂家给个交代。尽管寂家理亏,频频示弱,却没有做出实质性的补偿。
双方争执了六年,直至……直至寂家莫名其妙灭门了,有且只剩下一个灭族种:寂无忧。
就这样,寂无忧回归了宋家。
然而,在他抵达宋家第二天,宋家嫡长子宋琮便意外身亡。家主宋修远,也就是寂无忧的外祖父,半个月后也因伤心过度跟着去了。
仓促之间,宋家的次子宋瑞匆匆继任。
那时,寂无忧六岁。
五年后,寂无忧被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