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将手里的伞放下,恭敬地说:“王爷听到此处的动静,让属下来问一下。”
棠沅双手环胸,面露嘲讽:“他既如此关心,为何不自己来一趟?”
“贵妃对本王如此关心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棠沅变了脸色,她完全没想到裴枭辞说来就来,看着门口的男人,她脸色一沉。
“王爷想多了,本宫只是……”
“小心!”
裴枭辞神情突然一变,下一瞬,棠沅只觉眼前一花,反应过后已经到了门口,同一时间,一个体型娇小的黑衣人出现在她原先的位置。
那是个女子。
棠沅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脸色骤然凝重:“谁派你来的?”
先前她还对身边的人说,没有人会对她动手,如今可真是……
棠沅皱紧眉头,突然感觉到肩膀上多了一只手。
“松手。”
裴枭辞笑了笑:“为何要松手?说来,贵妃身边的人怎么换了?本王没记错的话,原先跟着贵妃的名为……”
“啪!”
裴枭辞的双眼骤然变大,棠沅竟然打了他一耳光。
棠沅冷声道:“本宫身边的人是谁,与摄政王无关,另外,这死去的厨子也请摄政王仔细查查,别弄到最后,反而害了摄政王的性命。”
扔下这番话,棠沅大步离去。
厨房里,黑衣人已经被穆然斩杀。
鲜血涌出,给厨房里增加了一层血腥味,周遭的气氛也十分凝滞。
半晌,裴枭辞嗤笑一声,棠沅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放在以往,她哪里敢如此动手?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的话刺激到了棠沅。
“尽快处理好,另外,穆然你留下来。”
穆然拱手:“属下明白。”
裴枭辞走入雨中,没多久就离开了驿站。
另一边,棠沅正摸着自己的右脸,眼神里像是有火,自从来了边境,裴枭辞就一直像是有病似的,有意无意都在招惹她。
明明……
棠沅弯下腰,脸颊上的疼痛还在蔓延,可她却已经顾不上了。
“娘娘,您没事吧?”
就在这时,一道关切的询问响起。
棠沅抬起头,嘴唇动了几下,又忽而闭上。
“流渺,不,沉霜……你喜欢哪个名字?”
“娘娘怎么唤,奴婢就叫什么,娘娘的衣裳都湿了,快换一下吧。”
棠沅垂下眼眸,任由旁边的人翻找衣裳,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口道:“本宫要见钱郎中,你帮本宫走一趟,将人请过来。”
“是。”
军营中,裴枭辞与钱三针说了棠沅的情况。
“您是说,她已经不认识身边的人了?”
裴枭辞微微颔首:“不错,她唤她身边的丫鬟叫沉霜,而那个丫鬟原来叫……”
“叫流渺。”
钱三针接上了话,他是见过那个流渺的,自然知晓问题所在。
“牵机蛊,不该会有这种影响。”
裴枭辞淡淡地说:“没有该不该的事,如今贵妃有问题是板上钉钉的事,钱郎中,她是你的徒弟,你怎么也不能,真让自己的徒弟出事吧?”
裴枭辞的每一句话都说的淡然,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淡然,让钱三针心头发紧。
良久,钱三针叹息道:“我会尽快找到解决的法子,在这之前……”
“王爷,贵妃娘娘身边的流渺前来求见,说是有事要寻钱郎中。”
裴枭辞眼神微敛:“钱郎中,去吧。”
驿站。
钱三针诊了脉,眼神中满是复杂:“我听摄政王说,你将身边的丫鬟认成另外一个人了?”
棠沅弯了眉眼:“改了个名字而已,没什么问题。”
钱三针摇头:“若真是没问题,你就不会这样了,你能和摄政王的牵连如何了?”
棠沅抬手摸了摸脸颊:“还在,先前我打了他一巴掌,那种痛我到现在都能感觉到。”
钱三针瞳孔一缩,想到了什么,又按下了情绪,问道:“先前是什么时候?”
棠沅回想了一下:“大概,半个时辰前。”
钱三针倒吸口气:“半个时辰前打的,你现在还能感觉到?”
棠沅愣住,放在脸颊上的手微微收紧。
是啊,半个时辰前的事,为何她还能感觉到痛?
“师傅,我是不是……快死了?”
钱三针也没料到,牵机蛊会生出如此变化,面对询问,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不应该,不应该……牵机蛊虽不常见,但此等情况绝不是正常的。
“你先歇息,这几日你莫要走动,我随时会过来。”
钱三针一边叮嘱,一边往外走。
棠沅没有动,待他远去后摇了摇头,事实上,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但她也知晓,她拉不住人。
更何况,牵机蛊是必然要解除的,更没必要拉人。
之后几日,棠沅一直待在驿站中,钱三针日日都过来诊脉,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反倒是裴枭辞,每日出现后,都会坐上一个时辰,弄得棠沅颇为不解。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