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这一批什么都学会了,再选出几个能管的起事儿的人,她兴许才能真的放心。 下午,又有不少人来苏音这儿报了名。 两三天过去之后,该来的都已经来了,剩下没来的,或是并不打算离开昌平县,或是想进京,无奈家中不支持,家里为了拘着她们,差点都不让她们进工厂做工了。 后来还是苏音出面,这才止了风波。 那些想去却不能去的姑娘家,既没有开明的父兄,也没有破釜沉舟同家里撕开脸皮的勇气,见刘月盈等人那风风火火准备上京的模样,只能背地里黯然伤神。 羊毛厂今年这年底过得热热闹闹,赚足了关注。 羊毛厂一下子缺了四十多人,且羊毛衫的路子也算是正经打通了。 圣上赏赐的羊毛衫,让不少人知道了这是个好东西,这段时间借由钱老板的手收了不少订单。这玩意儿到明年春天都还一直能接订单,之后依旧可以做,做好了囤在仓库里就是了,到明年秋冬仍然可以拿出去卖。需求量大,就得再招人手。 县衙跟刘月盈她们这几天为了招人,连假都没有了。 不少人为了抢这个名额,头皮都快要挤破了。 这件事周律没有再管,放手给这些姑娘们处理。他自己还有事要忙,如今天冷,回京不便,刘丞相索性直接在昌平县过年了。周律这些天陪着他巡视了另外两个厂以及新建的书院。 杨县丞好容易盼到刘丞相来,卖力地宣扬起自家猪场,见刘丞相看得也满意,他心里还悄悄期待着,可总没等到刘丞相说要将他带去京城管理猪场做大官的消息。 可惜可叹,他堂堂一个男子还比不得羊毛厂那些女娃娃。凭什么人家都能去京城,他不行这不公平 出了养猪场,周律又领着刘丞相去了书院。 方才在养猪场,刘丞相看得并不算十分尽兴,去书院的时候他还在跟周律,养猪场说这事他不管,所以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待明年开春朝廷会有一波人来学习,这口子开起来之后,往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过来学习效仿,县城里头若是不早做打算,只怕到时候要住不开了。 一路说着玩笑,等到了书院之后,刘丞相人都定住了,迟迟没有应声。 周律略显骄傲,道“昌平县的书院虽然比不得京城,但却也不差,这事县衙众人倾注无数心力才修建好的。” 刘丞相恍然回神,走进书院大门,开始细看起来。 一路望下来,刘丞相忍不住跟周律说“岂止是不差,除了国子监,我还从未在别的地方见到这样好的书院。” 不论是建筑还是造景,都别具一格,小小的书院分作两边,一侧巧夺天工,一侧却朴实无华。后院马场、水湖一应俱全。刘丞相本以为那另一侧是宿舍之类的,结果亲自去看时,却发现也是学堂。 他迟疑地看着周律。 周律无奈解释“原想着两边都弄一样的,只是听了大家的话,给改了。一侧富贵,需交足了束脩,方可入甲等班。里头不仅学堂条件好,冬暖夏凉,夫子也是特意请来的。另一侧与之相反,所交束脩不过工本费罢了,只要孩子有心,皆可入学。若是学的好,倒是也可以破格进甲等班。” 周律也无奈,他并不想搞这种阶级分化,但关键是,若是所有的学生都以如此低廉的束脩入学,学院根本负担不起这项开支。县衙倒是可以负担,但前提是他在,若有朝一日他去别的地方,这昌平县换了一个县令。新县令还愿意负担这笔开支么 周律不敢保证。 所以,若是这学院能自己负担一些开支,就最好不过了。 “已经是两全之策了。”刘丞相也知道周律担心的是什么,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们又不是救世主,不能人人都救,如今好歹还有机会让寻常人家的孩子读书,至于往后,且行且看吧。 不过这小小的昌平县,倒是有太多出人意料的地方了,刘丞相本来还后悔没能回去跟家人一同过除夕,如今想着幸好自己没有回去,否则岂不是白白错过了这么多新鲜事儿了。 在朝中呆了这么多年,想法已经僵化了,如今好难得来到昌平县,刘丞相竟然想着要好好逛一逛。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周律:“明日周县令可有空,听说这附近的马场被你管得极好,不如去那边瞧一瞧” 周律停顿片刻。 刘丞相看出了他不自然:“明日有不妥么” 周律赧然道:“明日是我娘子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