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冀问出了疑惑:“副将有心保全延味羡,如今他的嫌疑好不容易削减了,难道我们还要让他再度曝光在众将领面前吗?”
“虽然现在没有更好的替罪人选,延味羡又确实参与其中,用他来掩盖副将是个不二之选,但只怕副将不会同意。而我们要想行事,还需借助燕参领和副将,副将若不同意,我们如何将大家的视线转移到延味羡身上?”
经朱冀这么一说,何翊云也想起了副将先前的举动,他本有机会把一切嫌疑都转嫁到炊事长那里,当时博朗将军有意威吓,却被他闯出来阻拦,他分明是存了偏帮炊事长的念头。
不管原因为何,这都是副将的意图,鉴于双方目前的同盟关系,这便不只是他的事,掩护延味羡也成了协议约定里的一项。
如果为了让副将脱身而把延味羡推出去,等同于破坏了约定,怕会惹恼副将。
“我们要是不管不顾地利用延味羡,副将一气之下不会终止合作吧?那我们就走不了了?”
何翊云感到这个决定实在冒险,说是合作不假,但他们实际上是处处需要倚赖副将的,他们要想安全撤离,不被追究,只有副将能帮他们。
“合作……”朱冀思忖着合作里好像并未明确谈及要保护延味羡吧,“我没记错的话,卢队和将军只答应了副将会帮他对付涂坤克,助他渡过此次危机,顺利执掌军权。会去帮他和燕参领讲和,终究也是为了不让燕参领坏事,可从未许诺过副将要保全更多的人吧。”
“何况,延味羡的生死,本就和我们无关,他再有隐衷,再可怜,也是敌营的一分子。如果他真的在炙羊肉里下了毒,我们没必要替他洗白吧。相反,现在他是破局的关键人物,要救副将,只有让另一名凶手浮出水面,这也是为大局考虑,副将定也不想因小失大。依我看,他也许会一时气恼,但终是会想通的。”
何翊云不这么看,从副将为护燕参领宁愿被误解这件事就不难看出他实是个偏执之人,行为处事也有自己的一套准绳,但凡是他认定了的事,很难被改变。
他们现在还没有取得副将的信任,如果副将存心偏护炊事长,而他们就这么由着性子枉顾他的想法,哪怕说是为了大局着想,不得已为之,怕也会和副将产生嫌隙。
要是事成以后,副将忽然改变主意,不打算放走他们几个谍作,他们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朱冀,你这话说的,依你看……什么叫依你看?我们和副将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对他的为人秉性有多少了解?”
“即便我们达成了和他的约定,帮他夺得了主帅之位,他也未必会信守承诺,让我们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脱。更别说我们违背他的意思,想用延味羡来破局了。他到时大可以反咬我们一口,说是我们鲁莽在先,那他铁了心要把我们一网打尽,不给我们任何余地,我们又能怎么样,和他对质吗?等他可以号令军营,生杀予夺还不是任他说了算!”
“你说的这些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副将会不会遵守约定放我们走谁都说不好,但我们若帮了他,我们好歹还有一丝生机。若是让其他任何人取得了主帅之位,单凭涂坤克、闻捷等人对我们的猜忌,我们绝对在劫难逃。”
朱冀无奈道:“而目前的形势是,嫁祸涂坤克已然不成,唯有舍一取一这一种解法。唯有舍了延味羡,才能换副将一线生机,这说到底也是在帮我们自己。至于副将会不会因为对我们的做法不满而毁约,已经由不得我们多想了。你还没认清局势吗?我们根本就没得选。”
尹从睿算是听明白了,何翊云呢是怕把延味羡推出去会拂了副将的意,惹恼了副将他会反悔不放他们走,而朱冀呢,也不想推出延味羡,但不得不这么做,他是怕再拖下去,副将会有暴露的危险,副将暴露了,他们也会跟着一起遭殃,因为其余将领对敌营谍作定是深恶痛绝的,只有让延味羡担下所有罪名才能尽快推动副将的计划。
何翊云怕犯了副将的忌讳最后走不成,而朱冀其实是在赌,赌副将明晰局势,会作出正确的取舍,他也会遵守约定,让他们安全撤离。
但既是赌,在成算未知的情况下,总有输的可能,不想输得一败涂地的话,最明智的做法绝对不是寄希望于他们,应该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而非被困掣肘。
副将在对待合作上存了多少真心谁能猜得透?说到底,事成与否,副将都有十足的理由不放他们走,甚至是杀了他们。
既然这样,他们又何必顾忌着这不成文的口头约定而束手束脚呢?反正他们为的不过是探取情报,搅乱敌营,然后全身而退罢了。
但看卢队,朱冀还有何翊云,都像是有些模糊立场,当局者迷了。
在他看来,眼前这局表面上是颇为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有太多需要考虑的因素,但这种种顾忌,都是因为无法摸清副将的态度,不知他为何要帮延味羡,又有多想帮延味羡,不敢贸然触及副将的底线,怕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但谁说副将是制定规则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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