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尹赫从纠结中回过神来,杨滞已经开始介绍:“正如林公子所见,客栈只是幌子,这样的临时据点时有变更,包括我们组织特有的名称,也不是固定的,目前的代号是‘鸦啼’。 下面我所要讲的,可能会突破你现有的认知,你可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些听起来荒谬绝伦的超乎常理的事,不代表就是假的不存在的,” 说到这里,杨滞看林恣一脸狐疑,继续解释说:“我知道在这个时代也存在着术士、法师等被普通百姓奉为神祗的人,你姑且就将我们与这类人划上等号好了,这样可以便于你理解。 没错,我们不同于一般的江湖高手或是剑客,我们更身怀异术,像瞬间移动、点石成金、隔空取物这些对我们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我们师从一位修行老者,组织内部都唤他为‘尊祖’,我们一身的绝学皆是由他传授的,可以说他就是我们这个组织的祖师爷。我知道,你一定在想组织究竟是干什么的,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简单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这个组织,还存在着另一个怀有异能的摆渡门组织,我们要做的就是与其为敌,竭力阻挠、破坏他们的一切行动。” 林恣听得似懂非懂,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露出不解的眼神,当听到组织是为了与人作对而成立时,他实在忍不住开始发问:“为什么要与那个什么摆渡的组织为敌呢?” 杨滞想到他会有此一问,这个问题也曾困扰过自己多年。 尊祖也曾用一套“顺其自然”、“无为而治”的学说向杨滞说明组织成立的初衷,其实关于尊祖和摆渡门始祖之间的恩怨是非,杨滞也听说过不少,因此关于为什么要与摆渡门为敌这个问题,在组织内部其实是众说纷纭的。 杨滞多年来一直以尊祖的意志为意志,在他内心深处,尊祖创立组织的真正原因究竟为何根本不重要,他只知道,尊祖是将他一手抚养栽培成人的人,这份恩情定不能辜负。 更何况,世事本就纷繁复杂,难以追究是非对错,他选择相信尊祖是有自己的用意,而他只需维护这份信仰。 想了想,杨滞这样说:“摆渡门以渡灵为生,他们会为被选中的有缘人完成一个心愿,弥补其心底最深的遗憾。他们会借用异术开启时空结界,助携带心愿的委托人返回到遗憾发生的前段时间,让委托人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而委托人现在的记忆也不会消失。 如果遗憾真的被弥补,也就意味着任务圆满完成,到那时现时的一切也会随之更改,委托人便能获得内心的安定和幸福。结界的时效并不长,在开始任务时,摆渡人会点燃檀香,当香燃尽时,无论任务是否完成,委托人都必须回到现实世界,时效在结界中是一年左右。 但这样逆天而施的做法其实是违背天道的,世事流转自有定数,强行更改只会带来灾难。 我们组织要做的就是阻止摆渡的完成,让历史保持本来的运行轨迹,这也是在维护天道秩序,是正义之举。” 杨滞回忆着尊祖曾向他说的,用坚定的语气诉说着,字里行间都在彰显组织的神圣与正义,他也确实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着,相信着。 尹赫头一次听君座将组织成立的缘由娓娓道来,心下敬佩,更觉得自己跟对了人。 林恣听后,暗暗咂舌,信息量实在太过庞大,一时半刻他还真消化不了。 林恣乍一听,组织倒是没做什么坏事,从本质上来说,更是承担着维持天地秩序的重责,难怪行事如此隐秘和细致。 一想到自己将要加入这样一个非同一般的组织,像客栈中的那些人一样修习异术,修正发生偏差的历史,维护正常的秩序,他便充满了使命感。 从前的他身处兵器府,空有武学天赋,却无处施展,因此一直憧憬真正的江湖,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仗剑走天涯,纵横江湖,当一名路遇不平便拔刀相助的侠客义士,除尽世间的魑魅魍魉。 兵器府虽为朝廷效命,却算不得正直,从父亲暗中豢养死士,秘密培养江湖杀手,又四处结党、网罗门客,更不择手段地清除仕途上的障碍,不惜利用自己这些事情上就可见一斑。 林恣早就知道自己和父亲,和兵器府不是一条道上的。 在万念俱灰之时,这个组织就这样出现了,拯救了自己,还为自己的将来指明了方向。 林恣好像看到了一点光亮,组织中的人在危难之际救了他,收容了他,又诚心招纳他,组织也许真的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可能是受到一股侠义之气的驱使,鬼使神差地,林恣答应下来:“承蒙君座不弃,在下林恣,愿为组织效犬马之劳。” 他本就有留在组织的意愿,现下作为组织执掌者的君座都亲自相邀了,他只觉得相见恨晚,岂有不应之理。 “林公子少年英才,有勇有谋,忠信可嘉,我自是没有怀疑,只是听尹参领提及,那摆渡门的现任之主正是你的青梅竹马,昔日织造商宁府的小姐宁敞,听闻你二人关系非比寻常,两个组织立场对立,视同水火,不知公子可会为难?” 杨滞见林恣年少意气,颇重情义,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用救命和帮忙善后的恩情,加上诚恳招纳和一番有关道义秩序的劝说,确实打动了林恣。 只是念及他和宁敞从前的关系,杨滞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只能再探一探林恣的想法。 林恣有些惊讶,本以为和宁敞再无交集了,内心里也只祝愿她和那个不知叫什么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