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都守护不住,要这名声和一肚子的文墨做甚!倒希望能够舞刀弄枪,抽他之血,剥其之筋,以我之血躯还一个安宁!”眼冒星火,怒不可遏。 “李先生精神重新振奋,再有了求生和报仇的欲望,那真是好事!且让我们一同协作,釜底抽薪,将这阴火灭了它!” “贾公子,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首先想问问你,之前你前去报官,说是有确凿证据,是何证物?” “实际是几本账本。我在‘黄粱酒馆’作账夫两年之久,渐渐也对这里头的勾当了解的差不多。周掌柜每月让我做两本帐本,一用作记账,一用作上交柳城税务部门,以特定的比例每年缴税。他们故意让我在账本里做手脚,于需上缴的另一账本上减少收入、增加支出,因柳城税率分级管理,收入越高,税率自然增加,因此这一行为,实质为偷税漏税。” “收税之人不会检查吗?按道理讲,只是在两本账簿上做手脚,倒是很容易发觉端倪。” “确是这样,其实一环税务局明里都知晓这件事,不过‘黄粱’为缴税大户,这个大客户没了,他们私底下进口袋的银子也就少了!况且就算再被上级发现,也早就找好了‘替罪羊’!” 李账夫无奈摇摇头。 “公子无需怜悯我,我当初就该想到,正因我家境贫寒,周围亲故都为农人,无权无势、无名无利,最是好拿捏,所以才会在一众名人中‘脱颖而出’,哪是因我好运,哪是看中资质?这是在为以后出事找替死鬼呢!” “就算我当初不起诉,来日酒馆真有了什么账务方面的麻烦,这个‘造假数据、挪用公款’的罪名始终是躲不掉的!” “而那账本其实并不只可显现这一桩罪,更详细记录了每一笔,包括与田家赌坊的暗中交易、同官员往来的人情支出,所波及范围可至黑白两道、高低贵贱。当初我只以‘偷税漏税’的罪名状告,也是担心挑起大乱,招致各方怨恨,更加重起诉难度。” “本打算先以这简单罪名立案,再于公众庭审时,抽丝剥茧,把所有的暗黑告知众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可不曾想,那账本被法官以查看证据的名义收上去,转身便交与了此案的被告,继而以家人之性命要挟,逼得我只得装成哑巴和傻子!我原想以法规来定他的罪,哪知钱财早已成了万金油,正义的法律却反过来撰了我这正义人的罪!” “李先生可知那账本现今藏在何处,或是说,周掌柜有何私藏宝物的秘密场所?” “救命的账本被拿走后,我便再未曾见过。不过,周掌柜目中无人、又好炫耀,每月都会来狱中看我一回,不是拜访,却是嘲讽与戏谑,满足他那令人耻笑的虚荣。偶然一次谈话得知,那账本并未被销毁,其实被他‘完完整整’放在了床头柜子里,每晚都会拿出来看看,这是他成功的荣耀,也是我一败涂地的佐证。” “哼,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怕是这骄傲马上就变为撕开皮囊的利刃了!” 正想询问其中具体缘由,一声浑厚的吆喝打断了思绪。 “时间到了,别磨蹭了,赶紧走啊!” 子起身,整理衣物,准备离开。 “李先生放心好了!您的冤屈定让他百倍还之!” 掷地有声,全然不似玩笑话。 行人远走,狱内的李账夫突才反应过来,眼中落下两行清泪,是极喜。 “苍天有眼了啊!苍天有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