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管的书籍泥沙俱下,质量参差不齐,都是民间诗书、话本、奇闻逸事,五千年,其丰富程度竟足以达到‘史馆’、‘经馆’之和。也因此,成了三馆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一个。”卯望向那边场地,不禁疑惑。 “按理说,法器作为国家间的官方赠礼,据所有资料,总在寺庙或皇家流动,民间怎会知晓它的具体行踪?” “群众的力量总是强大的。官再大,地位再高,终究不过人间一平民,不妨有说说笑笑、将信息带出去的。野史发源民间,后考古学家考证,却多与正史重叠,也是勘查历史的一手资料,并非完全空穴来风,这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也许,那‘文馆’会有相关的消息。只是——” 子停下,看看那宽广的面积,不由得微皱眉头。 “如此大范围,要耗费多时才能找到一星半点?” “何管它多难多巨!不吃不喝,搜索它个底朝天,破釜沉舟的心思在这,就不怕找不到!” 寅起身,抚平衣身的褶痕,顿时干劲儿十足,眼里一团星火。 “就和之前的一般。子夫人从后开始寻找,我在前,卯活佛在中,直到三人相聚,彼时才结束!” 不愿浪费时间,下一秒,三人都已站起,朝那边方向走去。 待近后,却发现事情并非想象的简单:这堆书不如其他二穴,以时间顺序归纳,却是按照内容摆放,天文、地理、戏剧、诗歌、小说……类型繁杂,多达上百余种,甚有些无名无姓、无法划定类别的杂集。 时间、地点、人物,皆无从下手。 深吸一口气,撸起袖子加油干。 日落星起,夜毕光明,辗转几天几夜,所查的书籍不过刚到三分之一。 昏暗的煤油灯下,眼睛重影不断、酸痛干涩,久未活动的身子固成了泥雕,稍一撑腰扭头,便咔咔作响。 馆内封闭,除几位进出取书的小厮,唯有足不出户的管理人员与德高望重的长老,吃穿住行皆在此,地下开辟数十小型窑洞,专供住宿,每日吃食则有武僧供给。 饿了,寻长老讨要些饭菜;渴了,一边的凹渠流有清澈的地下水。 找的人辛苦,红山宫外等候的人,也煎熬。 “《异宝集》。”寅将一本磨损发黄的书举过头顶,背靠附近的泥墙,紧贴灯罩,一字一句细细辨读起来。 “又是一本何样的书?” 翻开第一页,扬起久远的尘灰,呛的人直咳嗽。 “看来尘封多年了!外形光鲜,纸张润滑,墨迹也清晰能认,看起来应该是近现代的著作。” 又大致浏览一番,到署名处,却未有一名,内容不过记载各种奇珍异宝、古董玩物。 “只怕是地方哪家纨绔子女玩乐所著,打消时光、无实质价值的,所以才被忽略嫌弃,一直未曾翻开考量过?” 琢磨着,不想说出了声。 “非也——非也——” 哪里传来两句简短的回应。 左右探视,子与卯沉迷觅书,融于书架间,只能看到露出的半个脑袋,并未发声,周围无他人,又是谁在说话? “谁在说话?难道是我听错了?” 寅生起一阵鸡皮疙瘩,却又不管不顾,安心翻阅起来。 “是我!我在这里呢!” 那小家伙的声音细小,安静的环境下,只有临近的她能听见。 确信并非幻听,合上书,四顾找来。 却在头顶的灯芯玻璃罩子里发现一个小人的身影——他长的与常人无异,肥头大耳,胖鼓鼓的白肚腩,耳朵尖细朝上,穿着书纸折叠的衣裤,墨水形成了特色的花纹。 而其整体不到大拇指长短! 寅目不转睛,一脸讶异地望着他,嘴巴竟一时半会儿合不上。 “好啦,好啦,看够了请收回你的惊讶。凡人第一次看见本公子英俊潇洒的模样,是会感慨良久的!” 好不自信,就连寅也比不过! “谁是见你的样貌吃惊的,是你的身型和突如其来的出现好嘛!真是个自恋的家伙!”心里暗暗想着。 “你是人还是鬼?”寅踮起脚尖,用手轻轻触摸它,却一晃而过,并没有人的实体,是个虚影。 “是鬼?” “别把本公子与那些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划为一派,容我简短自我介绍一下。”它清清嗓子,走上前,傲娇的一板一眼言说起来。 “本公子集天地灵气而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这典藏馆书中精气的凝聚体,常年以知识、书本为生,汲取的,是书中之灵。” “书本也有灵气?”寅疑惑不解。 “自然!每本书,皆是作者呕心沥血之作,其一,蕴含的便是作家们的思想与勤勉之灵;再者,书中知识万千,如浩瀚般无垠,智慧之灵丰富;千年书屋,历史悠长,绵绵的典雅芳香四溢,历史之灵丛生。” “而凸雪区自有独特的纯净之灵,加上这些长老孜孜不倦的求索之灵,几灵混和,又受某方磁场的影响,创造出了独一无二的书中精灵——鄙人,书公子!” 说到此处,它昂头挺胸,似要收听一阵专属于它的呐喊与欢呼。 “以书为食,聚书中灵气为生,如此看来,倒像是——书虫?只怕是书虫幻化成了人形!”寅喃喃低语。 “就算低声也是听得见的!我是书精灵,为无形化有形,与那些本就有形的妖精不可混为一谈!” “好啦,书虫——”寅打断它的解释。 “你的由来我已清楚了,倒是,为何此时现出真身?之前那‘非也’一词是何意思?这《异宝集》究竟又有何蹊跷?” 寅将手里的书举起至它跟前,眼神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