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辰双目紧闭,眉头不展,全身冒出热汗,整个肌肤都变得硬邦邦的,背上长出几片刺手的鳞。 良久,再睁眼,神目凶煞,却是耀眼的红瞳! 休整过后,那团杀气才渐渐消退,眼珠子又变回黑色。 “成了?” “成了!”辰高兴回复。 “只觉胸中一团灵炁,舒畅无阻,目及千里,耳听八方,背上坚固长鳞片,飘飘然仿佛腾空架起,身子轻盈,头顶、脚底的细胞极速分裂,有东西想要冒出,我想,那便是龙角与龙尾吧!” “到了外界无人的地方,一定要大施拳脚,好好瞧一瞧我这第一回的‘飞龙在天’!” 她高兴地手舞足蹈,不停傻笑。 “原来,这便是那第一道符的真正寓意!”子看着周边凌乱的情景,再回忆当初。 “‘色拉寺,破炼一’!” —— “当灵气散去,这经轮也就成了普通的一器物了,不比原物一般藏有圣灵,还要还回去吗?”寅不解地询问。 “虽是当初龙族龙树王所赠之礼,但既赠了,便是凸雪区的东西,我们不经同意就拿,实际是‘盗’,本是不光彩的行为。辰与它有缘,自动被选中,是意料之外的福分,也多亏器物并未损毁,如今用还,归还回去才好消减一些罪恶。”子答。 巴塞听闻,转过身,满眼泪花,朝卯行礼。 “真是多亏了卯活佛,您本高僧,最重光明磊落,却为我几人铤而走险,若不是您出手相救,辰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巴塞将士严重了!”卯立马将她扶起。 “我帮你们,是因为你们在帮万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间接而为,我不也是在积大德行大善吗?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况且我们已经告知过达赖并征得了他的同意,既已知晓,又何来‘偷’一说?您与辰倒是不需放在心上。” 一番劝慰之后,巴塞与辰心情才轻松了些。 “却麻烦你们再去送还一趟了!” “无事!” 三人应允,将转经轮洗净,用藏布包裹着,推开房门,朝红山宫外走去。 还是熟悉的入宫流程。 “再得劳烦您通知一声达赖了!”卯与官僧细细言说。 “不必了,达赖吩咐过,卯上师直接进去便好。” “不愧是助人为乐的好达赖!”寅上前,就准备大踏步往前走。 却被官僧一手拦了下来。 “怎么?” “是只许卯上师一人进去,姑娘怎么不听完便横冲直撞了?” “一人进?” 子与寅眼神带些担忧。 “是否达赖知道了——咱们偷偷拿走转经轮的事情!”小声嘘嘘道出。 “无事的,二位不必担心,如他真的知道,前因后果,我也一定如实道来。佛家讲究慈悲为怀,为水深火热的百姓做一点不入流之事,又有何错呢?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双手合十,弯背弓腰,朝两人挤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拿着藏布,就径直走进去了。 望着背影,寅不禁焦急。 “子夫人,卯不会有事吧?要是达赖以何无妄之罪给她关上了怎办?” “胡说八道!”一官僧听说,些微嗔怒。 “无罪之人为何要捕?出家人不做那些蝇营狗苟的勾当!” 如此一语,怼得两人再不敢吭声,就蹲坐在一边,默默等候着。 —— 宫内,跨过熟悉的弯角,到了接待室。 达赖早已恭候多时。 门一声“咔嚓”,背对之人未转身,先闻其声。 “你终于回来了。那物,可是找着了?” “找着了,也用过了。今日回来,正是想要归还,并重重道谢。”卯应答。 “不用还了,你便拿着吧!就当是出远门一趟,我予你的别礼。它是有灵性的,单只呆在凸雪区,也算受委屈了。至于这谢,却是我该谢你们。” “谢我们?”卯疑虑。 “谢我们什么呢?” “让那愁苦少许,让平安幸福延长。此次征程必是艰险磨难的,路途上,你会遇见许多人,会看见更多的忧愁,会历经无数次的自我救赎,你的特殊,是上天赐予的厚爱,却也是摆脱不掉的枷锁。” “见人有难,佛家人怎可熟视无睹?你那些好友也都是一个个忧国忧民的将士,危难时,必然救于水火。传播福祉,我倒应该感谢你们了!” “这都是卯应该做的。所经苦难,都是命中定数,这一劫,是卯需行的。您知道,我一直想要找到答案。”想到这里,卯的眼里又生出无限的愁苦来。 所看人不无动容。 “也罢也罢!”他叹息一声,怜惜地望着她。 “不识人间何渡人?也许此行一趟,你也就真的成道了!” 佝偻着背,绕过小道,从屏风后捧出一条白净绵长的哈达。 走上去,抬起手肘,踮起脚尖,缓缓将其搭在卯的颈项。 “我知道,若不是为了还这器物,你定是会不告而别的。逻娑人的规矩,临别前,赠予你一条礼巾,只愿苦海无涯、望君长安。” “放下尘世,放下的是一切怨、恨、恶、悔,却不是离开尘世。总道人世愁苦,却只有睁眼看看那些苦,才能参悟‘苦’的要义,活着,不是为了赎罪,治病救人、实行善举也不是为了赎罪,谁是生来就有罪的呢?” “卯知道了。”她的眼角泛起涟漪,却偷偷忍住。 “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 …… 人影愈来愈远,连光晕都跟着消失。 望着这个决然离开、去探索真谛的人,视线转移,又看向清晰的窗外:遥远的地方,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