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下来,乔装易容的天罪以及愁断肠跟整个日轮崖的流寇混熟,尤其愁断肠可谓如鱼得水,每天跟人合群痛饮,天罪也跟那油腻男逐渐熟悉,这倒让丁司汐看不顺眼,对他横眉冷对,每次都劝诫老者离这人渣远点,天罪倒也清闲,旁敲侧击,打探百舸四处。
天罪深知丁卤清楚那最不争气儿子的不凡,特意安排来监视他跟愁断肠,他也对丁冬身上的龟形印纹甚为上心,要知道这类图形的印纹他仅在帝阙宫的玉璧以及真仙天庭遇见过,古战士身上附着的,天罪实在不敢想,也敢随意揣测。
“喂,老头有没有兴趣下局?”这时,一股庸俗的胭脂味扑鼻,向来话少的油腻男微微靠近,随口道。
“好啊!”
好像油腻男也不曾料到老头答应,面容微愣,依靠着坐在他腿上的妓女媚笑一声,道:“丁大爷,咱找个地快活多好,干嘛要跟个糟老头子下棋。”
天罪尴尬憨笑,油腻男捏着一枚黑棋,也不搭话,摆摆手让妓女离开,手指执棋而下,两人一声不吭,黑白棋一会功夫便挤满索然无味的棋盘。
“你这么大岁数一个人?”油腻男忽然道。
“呵呵,两个人,等过几天去接她。”天罪心中诧然,毫不掩饰温笑回应。
“两个人,两个人好啊,两个人好。”油腻男幽幽叹息道。
“小兄弟不也一样?”天罪捋捋胡须,指指不远处喋喋不休的丁司汐,笑意连连。
油腻男抓棋篓的手掌微僵,彷如自嘲道:“我以前真的将她亲娘送人的,送人逃命,况且送给的可不止一个人。”
“哦!”天罪神情平淡,等油腻男输掉棋局,他才站起来背过身,徐徐离去,宽慰道:“小兄弟,那她肯定从心底也不讨厌你,不然她早就送你见她娘去了。”
从那天起,丁冬就再也不曾监视过天罪,天罪、愁断肠整天跟日轮崖的流寇把酒言欢,直至愁断肠炼制出第一枚步步生灵,才引来众当家的关注。
步步生灵乃高阶位丹药,炼制极其困难,高级炼药术士的成功率也都在五五之数,愁断肠二十几岁的年龄竟可一次功成,实在让众人惊叹,天罪心下越发好奇愁断肠的出身,若无良师教导,估计绝无这般成就。
步步生灵乃祭炼于突破瓶颈时候的辅助丹药,药效甚为精纯强大,在市面上价值连城,即使生死境人物也都要花大价钱抢购的丹药。
第一枚步步生灵便交予丁卤,让其镇压身上九命花貂的毒液,日轮崖众流寇盯望着从主寨精神抖擞缓缓而来的老大,一个个喜极而泣,丁司汐最为感性,抱着丁卤的大腿嗷嗷痛哭。
这一晚对酒当歌,今朝有醉。
“老愁,你那炼制步步生灵的丹药方介不介意让我瞧瞧。”天罪借着酒意,随口提及问道。
要知道丹药方不仅在修炼界格外珍稀,对于炼药术士来说就等于他们的命根子。
他随口一问,也不抱太大希望,可不料愁断肠就如扔废纸般砸在天罪脸上。
“呃,看完记得烧掉,不然要让我师尊知晓,肯定要扒光我的皮。”愁断肠醉醺醺打个饱嗝,毫无顾忌摆摆手。
天罪嘴角抽搐,紧忙收取步步生灵的丹药方,他也曾从紫煌神女那威胁得来紫龙古阵,想要等候闲暇之余尝试修习神秘的心炼之术以及祭阵之术。
那次在苍尘歌家的心窍岛,奴天荒诀发生突破异变,至今他从未细心钻研过这两类异术,若可以将这两技驾驭,尤其祭阵之术,他未必不敌那少陵帝皇。
“愁死人,快醒醒,老大要你过去敬酒呢。”这时,小辣椒丁司汐狠狠拍打着愁断肠的额尖,可惜愁断肠吧唧嘴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天罪又气又笑,深深望一眼坐在火堆一侧同样投来目光的丁卤,随即拽着愁断肠脖领提搂至丁卤近侧,丁司汐醉醺醺打个哈欠,脸上挂满问好,随即一头栽在树下酣睡,油腻男替丫头盖好衣袍,拄着下巴,深情地守着小辣椒,四处一切成空。
“他竟醉成这般模样,唉!”
日轮崖的大当家,大名鼎鼎的‘钉子户’,丁卤无奈摇头,叹息道。
天罪痛饮一口烈酒,笑称道:“日轮崖的酒太烈,外人都喝不太习惯的。”
丁卤心中发奇,不禁安慰道:“日轮崖的不少流寇曾经也都属于各个山头的草寇,不过都追个盼头,你也刚来,慢慢习惯就好。”
“丁老先生乃百舸区域响当当的山大王之一,很清楚百舸真实的境况大势,我属于个局外人,您老可否跟晚辈一问一答如何?”天罪循序渐进,贴近主题。
却不知丁卤心底愈发惊异警觉,自发生出浓郁至极的警惕小心。
“好,既然喊丁某一声前辈,那便不要怪丁某倚老卖老,先来!”
“你来自哪?”丁卤目露精芒,咄咄逼人。
天罪一脸泰然,揉搓着眉心,平静道:“海外。”
笼统的答复让丁卤略感不爽,可听见此人接下来的问及,却让他心魂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