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在本子上沙沙写了几笔。
温洵垂着眼眸看着。
余光却不自觉的，瞥着天花板上，那个不起眼的报警器。
脑子乱作一团。
或许连宋知行都没有想到，自己也在被监视着的吧。
睫毛颤抖了几分。
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消除电话记录，以伤害自己的方式，不过是想要洗清嫌疑，逃避责任。
解释不清了。
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的那一套说辞。
“和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
顾五问了几个问题过后，忽然开口询问。
温洵眼眸一颤，抬眼望去。
一支录音笔。
“小野猫。”
经过拷贝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大体还是能够分辨出声线是谁。
温洵闭了闭眼。
虽然已经知道了结局，但是，真正被判死刑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绝望。
“他是谁？”
顾五看着温洵的眼神已经非常凌厉了，大有下一刻就失了耐心，直接把温洵押回警局的架势。
“我不知道。”
顾五看着她眼神黯淡了几分。
有些失望。
温洵盯着腿上的白色蚕丝被，有些怔愣，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也不记得他的样子。”
这是实话。
那些人，从来都不会让自己记住他们。
除了声音和行事作风能让她刻骨铭心以外，她什么也不记得。
如果不是真的太痛，或许，她都不会记得自己身上发生过这么离奇的事件。
“换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自主意识。”
温洵身子一僵，余光里却寻窗户边的人，“你们走后。”
宋知行背影一顿。
温洵收回视线，心脏有些闷的难受，“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顿了顿，看着顾五，语气平静的有点不像话，“但有一点，我很清楚，他们的人已经渗透在你们当中了。”
鹿霆心底一惊。
目光停在顾五身上。
空气一滞。
空气稀薄的不像话，稍稍呼出一口，再吸入，全是粘稠的血腥味，窒息的让人胸口生疼。
这片沉默当中，温洵扭过头，看着窗前还在静静吸烟的男人。
从刚才到现在，男人一个回眸都没有过。
大概是失望了。
温洵把目光挪向，那四四边边的天空上，人靠在床头，仰头去看空中划过几只飞鸟。
心里说不出的解脱。
“真美。”
她在心底喃喃。
或许是听到了她心底的声音，男人忽然转过了头，目光沉沉的盯着温洵。
温洵眼眸一动，视线相对的时候，她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没有任何欲望，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宋知行感觉心脏又是一痛。
想要说点什么。
温洵却率先挪开了视线，继续盯着窗角。
在那一天里，温洵被彻底的监控了起来。
她伤没好，不适合挪动。
心理医生也建议，让她留院观察，她想不起事情总是不正常的。
留在医院里，做些定期的心理暗示，总是能想起什么的。
每天的餐都有固定的人配送。
包括门口，有专人24小时的盯梢外。
大概讽刺的是，床边的固定电话和那个被装满摄像头的天花板。
似乎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温洵那天的愚蠢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