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州城刺史府内,杜预坐在书房前边,杜预是刺史别驾一肩挑,或者说整个燕云十六州所在,一州最高者,都是别驾,没有刺史的设立。
风雨欲来风满楼。
瞧着漆黑天色,还有这刺骨寒风,若换做之前的杜预,瞧着天气,总要拽上两句文才可。
诸如什么‘不晴不雨雪再来,吾乡风物最清奇’之类的。
但是如今的杜预,愁眉不展,差不多从十几天前卫山离开到现在为止,杜预这眉毛就没舒展开过。
这也就使得原本貌似山羊的杜预,在原本的奸佞相上,多了一些狰狞肃穆,不知道的瞧见了,还以为这位杜大人终于本性暴露开始露出暴虐性子了。
卫山离开十几天,除却离开的第五天送来了信,说是蓟州一切无恙外,到现在为止愣是没有一封书信送回来。
算算日子,饶是从檀州这边去蓟州,在蓟州耽搁几天,再去涿州,然后返回,这都应该回来了才对,便是路上耽搁了,依照杜预对卫山谨慎心思,那也应当是会差人送信来才对,可是现在却是渺无音讯。
而且接连派了两拨人,但是一拨都没回来。
这就让杜预更加皱眉。
而且不知怎的,杜预越来越心神不宁,倒也不是说檀州这天气越来越寒冷的关系,也不是瞧着老天憋了场大雪,会让百姓遭了灾的事儿。
会有雪灾的事儿,杜预夏天就备了方案,而且存了几大仓库的棉服棉被以及其他过冬的东西,就防着会有雪灾,不来最好,来了马上救灾。
所以这事儿,还不至于让这位昔年也跟李九郎,温道济等人把酒欢笑吟诗作对的别驾大人心神不宁。
“如今燕地许多人惴惴不安,檀州别驾杜大人,倒是有闲心看这大风寒天。”
但也就是在这时候,杜预听到了院子门口那边的声音。
扭头看过去,是个书生,一身黑色长衫,年纪与杜预相仿。
看到这人,杜预原本的愁容之上,却是突然一变,阴转晴,笑着站起身:“佑敛!”
朝着带路过来的下人摆了下手后,杜预连忙走上前,一脸欣喜与意外。
名叫佑敛的的中年儒生朝着杜预行礼后,也是笑着看着杜预。
杜预一脸惊喜,拉着佑敛就朝着屋内走去:“你怎么来了!你我自从遂州宗帅大帐一别,可有两年未见了啊!”
佑敛摆摆手笑着说道:“你我之间这些客套话就先不说了,你先看看这個。”
说着,佑敛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杜预:“这是盖了蒙秦大将军帅印的信。”
杜预闻言,看这封信用的火漆封口,再看上边的拓印,皱了下眉,然后看向佑敛:“你不是在宗帅手下做参军吗?怎么蒙秦元帅...”
佑敛摇摇头:“先看了再说,信中内容,句句属实,而且...关系到我大夏内是否将要战乱。”
杜预闻言,神色当即凝重,再看佑敛,倒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扯开信封去看。
短短片刻!
杜预神色骇然,更是大口吸了口气,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佑敛,但是这马上,眼中却是出现恍然。
佑敛原为宗泽身边录世参军,但几个月前,接到圣旨,调任蒙秦身边录事参军,非监督之责,而是辅佐。
与李九郎,温道济,沈悦,杜预,崔俞,张沽等人为同期两榜进士。
当下看到杜预神色变化,佑敛反问:“你之前有所猜忌?”
杜预没回答,而是继续低头去看手中信,反复看了几遍,看向佑敛:“当真?!此事可容不得儿戏!”
佑敛无奈:“帅印都在上面,我为何要骗你,而且此乃塌天的事情,我敢伪造?”
杜预一脸震惊的看着佑敛,半响后问道:“王...王爷如今...”
佑敛开口:“以下犯上,谋逆造反,勾结外族扰我大夏,密谋弑君,哪一条罪名都够死罪。”
说罢,佑敛看着杜预:“燕地被逆贼夏晨峰经营数十载,许多官员早就成了他的心腹,便是燕地军队也是听调不听命,成了燕王私军,我也不瞒你,除了你之外,石子善,安泰,齐晨这三名别驾,当下分别有人前往了,其他人,都无法相信!”
“你杜预虽然是被八王爷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名声更是有被八王爷保护伞下第一贪官的名号,但是陛下也好,蒙大元帅也好,乃至宗帅也好,都知道你真正做了什么,燕地一年前的战乱,你杜预做了什么,上边的那几位也全知道!”
“陛下之前就派了蒙秦将军在达州驻军,便是等着这一刻,陛下的意思,若能兵不血刃从燕王府手中夺回燕地最好,因为燕地百姓太苦了,好不容易缓过来,容不得战乱了,因此,我才会亲自过来。这事儿闹得很大,我们也是今日早上才得知了京城里发生的事儿,于是立马赶来你这儿了,而且即便我们封锁道路,但夏知许那里必定会得知京城里的事情,到时候夏知许为了自保必定会举兵。”
杜预皱起眉头,八王爷夏晨峰其实对杜预有举贤的恩情,当年杜预考中进士,被委派到了燕地一叫流县的县城做知县,一连五年,流县在杜预手中夜不闭户,百姓富裕,当时夏晨峰知道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