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佛女。”看着她眼中的关切,程风起倏然问道,“你对谁都这么好吗?”她的那种关心是发自内心的,不像江寒那种带着使命感的关怀,不像白玄蝉那种权衡利弊的使然,不像任何人。
又被说懵的范慈安愣了愣,在她思考他这个问题的言下之意时程风起抬起手按住她的后颈,倾身上前覆在她柔软的唇上,酒香扑面而来,范慈安更懵了。
“不用回答,我就当这是你对我的特例,谢谢。”吻落,程风起揉着她的头发失声笑道,“谢谢你,小佛女。”
“昂...不、不客气。”说话间范慈安欲盖弥彰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试图克制住耳垂的肆意发烫,转过头假意去看婚礼。
舞台上两人已经交换完了对戒,最重要的那一幕托付仪式还是错过了,范慈安在人群中寻找着陆遂之的身影,按理来说完成仪式后他应当会入座,终于她找到了那个身影,只不过是在门旁,他被西拾带走了。
等等,西拾?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而且为什么是他带着陆遂之离开?他不就是个特助么,还是陆京墨的特助,哪儿来的权力带着陆遂之离开?
还没看清楚,身前陡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将目光所及之处遮得严严实实,抬头望去竟是陆京墨,他不由分说地抬起手转动她的脑袋,强制性让她看向别处,然后款款入座到她身旁的空位上。
原来他是坐这个位置的?范慈安瞧了眼那个位置上的牌子,上面赫然印着‘陆京墨’三个字,还真是他的位置,可是按理来说晚宴的排位与教堂里一样儿,自己身边应该是苍杳儿,或者是莫宗臣才对,怎么会是他呢?
经过白日里还佛珠的事情,现在和他坐一起范慈安觉得有些尴尬,可又不好说些什么,不自然之余身后Child家族的管事已经喊她上台准备抢捧花了,同桌一起受邀的还有坐对面的杨疏骤,其余几桌也有几位名媛千金受邀起身。
宴会厅内灯光骤暗,追随光打在陆念念手中的捧花上,她在众人注视的眼神中背过身去,双手握住捧花重重地往后抛去,捧花在灯光照耀之下呈现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然后稳稳地落在范慈安手中。
丢得很稳,其余人等也没有争抢,这束捧花毫无疑问是她的囊中之物。
接到捧花的瞬间,所有人都在地替她鼓掌,鼓掌之余很多人都心照不宣地看向台下的那位程家家主,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另一道聚光灯打在了代表矢家出席的两位来者身上,莫宗臣与苍杳儿并肩站起来,带领着在场众人再次进行新一轮的鼓掌。
不仅是在场宾客,就连范慈安都有些诧异,心中不然为何自己收到捧花这两位会站起来鼓掌?
很快司仪给出了答案,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宣布了一件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消息,掌声之中他缓缓说道:“此次婚礼不仅是Child家族与陆家的两姓联姻,还是矢家与范家宣布联姻的日子。”
听到这个消息的范慈安心头一紧,怎么回事儿!?自己要和矢家联姻的事情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后面她是怎么下台的她不太清楚,总之脑子乱得像团浆糊又胀又痛,耳畔嗡鸣声接连不断仿佛是要刺穿耳膜,清醒时身旁坐着的是苍杳儿,宾客们已经围聚到了城堡的观景台处,准备观看接下来的烟花盛宴。
“喝杯水。”苍杳儿将一杯外壁沾满水珠的冰水,“冰块已经化很久了,我想替你换一杯来着,但是那个人说让你喝这杯,因为是他亲手替你倒的,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听到这话范慈安眼瞳放大,转头四顾良久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身影,她慌乱问道,“他人呢?”
“走了。”
“什么!?”得到这个答案的范慈安再坐不住,忙不迭地站起身往外跑,这一切都太荒诞了,明明昨晚还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什么一夕之间自己会变成矢家的联姻对象,程风起为什么会不告而别,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谜团一个又一个,范慈安脑子作乱,提着裙摆疯狂地向外跑去,漆黑夜空中一道刺眼的光划过天际,绚烂的烟花绽放在如墨夜空中,震耳溃聋的巨大声响迫使她停住了脚步往后看,却见烟花照亮天空的瞬间,城堡顶部出现了一道身影。
又是一记烟花的升空,那道身影从城堡顶部一跃而下,直直坠落到下方平台,平台那处的落地窗前顿时出现人影重重,连接平台的门从内打开,烟花声中夹杂着女人凄厉的惨叫。
倏然,一双温暖的手挡住了她眼前的视线,须臾她被人拥入怀中,鼻腔中涌入了奇异的香味,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在低声呢喃:“小佛女,乖乖睡一觉,醒来之后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相信我。”
与此同时的主人更衣室中,刚换完衣服的陆念念刚坐下打算做新造型准备接下来的First dance,结果抬头便亲眼目睹了陆遂之的身影从上方摔落到前方平台,血溅当场,溅起的血迹直接飞到玻璃上,触目惊心。
候在外面的陆京墨与Damian在女仆开门后进入房间,映入眼帘的便是窗前那骇人听闻的血腥场面,顾不上其他,陆念念忙不迭地站起身向外跑去,打开了沉重的门扉后扑跪到地上,声嘶力竭地喊道:“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