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夜,问棋送来了确切消息。
皇帝在过年期间都在服药,太医日夜伺候在侧,连大年初一都没有去皇后的凤栖殿。
也不见任何其他嫔妃,就待在昭寰殿直到初五早晨才接见了几个皇子。
收到这消息,云玄月基本确定开年朝堂百官第一件事就是要为立太子之事展开口舌混战。
云玄月在关系图上点了点景王的位置,眸色冷光微凝,“先从你开始......”
在京都已将近两年的问棋,布下了不小的情报网,暗下已经收集不少有用资料。
加上接手几条沉寂了十数年的暗线,权利中心的大大小小人物,只要用心挖,总能挖到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么些年,他们都是不断收集不断分析只做旁观者。
现在,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问棋离开时,显而易见的兴奋。
两日后衙门开印,大雍朝堂上相当热闹。
大雍朝的皇子不少,平安长大成年的皇子有五个,还有两个开蒙不久的小皇子。
大皇子信王乃德妃之子,做为皇帝第一个儿子,占了长。
如今的皇后又没有儿子,大皇子自然支持者众多。
三皇子景王是贤妃之子。
贤妃外家是镇南大将军府,其兄长统领十五万镇南军,乃大雍实权将领之一,三皇子背后支持者也不少。
六皇子燕王,身有隐疾,无资格竞争那把椅子,只能低调做人。
八皇子安王和十皇子宁王都是江贵妃所出,占了帝宠,不容小觑。
至于十三皇子跟十五皇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皆为懵懂稚子,有这么多强悍的哥哥在前面,暂时没什么人把目光投到他们身上,也就没人在朝堂上提到他们。
太子之位如今算是三股势力在竞争,各有各的拥护者。
御史大夫首谏第一波,跟着有勋贵来了第二波,然后文臣武将都发表立太子刻不容缓之见。
似乎要一脸病容的皇帝在开衙第一日就把太子之位定下,以稳国祚。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意见激昂的群臣,略显浑浊的目光带着冷冷的审视。
“既然众位爱卿如此担心朕活不长了,那你们说说,让哪位皇子来继承大统为妥?”
这话让文武百官都立跪在地,“陛下福寿万年!”
右相余修齐硬着头皮劝言:“陛下莫要误会,立太子无关陛下寿年,而是为了安臣心稳民意,减少更迭动荡。有了太子也能早日为陛下分忧,望陛下理解臣等之忧虑,保重龙体啊!”
虽然他们心里就是怕皇帝活不长久,但不能在皇帝面前承认。
各位王爷更是跪伏在地,俱是一副想分忧却不敢说的模样。
分忧跟跟分权,差别只在帝皇一念间。
即使知道他们的父皇心思难测,但事关那把椅子也是要赌一赌的。
皇帝冷着脸举举下巴:“那就说说吧,朕这些儿子谁堪为储君?”
朝臣等这句话等了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来每每有人提立太子之事,天子都不给他们说下去的机会。
现在,终于松口了。
朝堂很快就热闹起来,朝臣纷纷推荐自己拥护的皇子。
“按祖宗规矩,立嫡立长,如今中宫无子,信王殿下做为大皇子,他为长,自然是由信王殿下继承大统最为合理合适。”
“先祖有例,贤能者为之,景王殿下能文能武,处事稳重,有明君之相,由景王殿下为储,才是我大雍昌盛之希望。”
“安王殿下也不错,去岁江南三州水涝,安王赈灾不但救出许多百姓,还为他们解决了不少灾后难题,江南百姓都赞颂咱们安王体恤百姓爱民如子。大雍以仁孝治国,由安殿下王为储,必得民意,民意定社稷稳,陛下无忧矣!”
三方背后的拥护者都出列了,朝堂上一片争论声。
“信王殿下虽然为长,但他也只是占了长,论才识不如其他皇子,行军打仗更是没经验,跟陛下您是相差甚远。只有景王殿下接得陛下之三四,景王为储,方能为大雍继往开来,继承陛下之宏愿!”
大皇子自开蒙起,大家就知道他资质平庸,惊才绝艳的二皇子一早就把他比到了尘埃里。
长大后也不见其有何出色之处,学无长进性子暴躁,去北境历练还被镇北侯毫不留情的退了回来,说他不服军令难以教导。
从此皇帝就拘他在京都,再没给过他什么重要职位。
被臣子当众说自己不如景王,信王脸色已经黑成锅底,但他这回没发火,只瞪着景王阵营的人冷笑。
哼,尔等且等着。
很快,信王的人就出来反击,说景王有结党篡位之疑,不宜为储,扯出了镇南大将军府。
掌兵十五万的镇南大将军是景王的亲舅舅,位高权重,是景王的最大依仗。
只是今日这最大依仗要塌了。
两封书信呈送到天子面前,一封是镇南大将军去年中写给家中亲弟的信,里头写着让弟弟加快拉拢京郊大营的蒙副将,以防外甥继位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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