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主支这边,前头三房人是嫡出,后头三房人是庶出。
嫡出九岁到十六岁的姑娘有四个,庶出的有两个。
这五六个姑娘从回到京都就被家里管得很严实。
林家暂时没找到出自宫中的嬷嬷来教家中女儿们规矩,只从各家亲戚家里借来了两个女夫子。
临时应急的教导了她们十天半个月。
就为了先应付这次宫宴场面。
相比林家的男人,家里的姑娘们才是最先要进入京都圈子的人。
所以他们尤为重视。
“此次进宫,关系着你们日后的前程,言行规矩都要慎之又慎,最好不要出错,但也不要太过紧张,放松点。”
“是,谢谢夫子教导。”
几位姑娘对于能进宫刚开始是兴奋的期盼。
但真要去了,心里又紧张畏惧起来。
夫子越叮嘱她们就越紧张,有人手心里都是汗。
身子还微微发抖。
脸色显而易见的紧绷着放松不下来。
两位女夫子心里也不大放心,林家被流放多年,虽说原是世家,但这些在南疆出生长大的姑娘,环境造就了她们一定的习惯。
就算怎么掰,短时间内也很难跟那些京都贵女相提并论。
要是林家姑娘进宫在规矩上出个什么差错,肯定会影响到她们的口碑,她们的心悬得得可不比林家人低。
刚回到京都不久的林家人,就这么忐忑着又兴奋着的去参加宫宴,进行初次亮相。
皇宫里的宫人一片忙碌,有太皇太后在,后宫设宴诸事由不到明嘉公主插手。
她也不会插手,就算有所安排,也不会惊动到其他人。
相对后宫迎客的繁忙欢庆,琼华殿稍显凝重。
问棋的信息几乎是半个时辰传进来一次。
他们预料的情况并没有如期发生。
慕玄月背手站在窗棂下,看着外面银装素素的冬景,眉头皱了起来。
按她的猜测,今日外头必有动静,但如今一切如常。
如常,才不正常。
“去一趟紫寰殿。”预判出错,她生出了极大的不安感,当即去找弟弟。
刚想问主子何时去大庆殿的青嬷嬷,只得收住了口。
太皇太后已经准备前往大庆殿与众位官眷见面,公主此时却要去见天子,怕是同不了一起了。
她连忙安排人先去跟太皇太后报备,免得到时公主没出现太皇太后一无所知。
前往紫寰殿的路上遇到入宫参加宫宴的官员,慕玄月都脸带微笑的接受他们的问候。
宫宴分男席女席,公主坦然出现在设男席这边的区域,也没多少人惊讶。
朝堂上天天见,在宫宴上见到已经不稀奇。
慕玄度换好衣服正准备去集英殿出席宫宴,看到姐姐过来有些惊讶。
“不是准备开席了么,你怎么还过来?”
“我有事跟你说。”
慕玄月扫了一眼今日负责记录的起居郎,示意他先回避。
公主经常要跟天子密谈国事,韦彦之自然知道。
他连忙躬身退到偏殿去候着。
临出殿门时,他才抬头看了一眼正殿里的人。
今日公主穿了华丽的宫装,头上也装点了精美的珠宝华饰,气度雍容,贵气逼人。
这是大雍国最为尊贵的大长公主,不但长得天姿国色还有镇国之尊和参政之荣,宗室里无人可比的存在。
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错失这样一位妻子,一心攀高的柳子淮,没后悔到疯掉,也算他够能撑了。
换是谁,经历如此曲折离奇的云端到地狱的路,恐怕都受不住的懊悔到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己。
哪里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柳子淮没有勇气去死,选择远离京城而居,也算是回避了不堪之局面。
有人说柳家去了西南边陲之地,也不知道他们在西南以何为生。
堂堂京都才俊落得这般下场,都是人心不足德行失引起,唉!
韦彦之暗叹着微微甩头不去想柳子淮的下场,把思维拉了回来。
今日宫宴,看似皇宫里一片喜庆,暗下却危机四伏。
朝堂局势如何,做为天子近臣的他自然清楚。
前几日文萃楼出事,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其背后必然酝酿着大阴谋。
皇权之争历来残酷。
但拿朝臣家属来下手设局,寒极人心。
朝臣对大雍的忠心如果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献祭,他宁愿退冠除服做白身。
他相信,许多官员也已经生出这样的念头。
若是新帝落败,辞官之人不会只他一个。
起居郎出去后,慕玄月还扫 一眼紫寰殿伺候的宫人,贴身伺候天子的是闵春堂,很有眼力劲的让其他宫人也退出了殿外。
他是曹公公的徒弟,对师父对主子都忠心耿耿,这点慕玄月不怀疑。
“外面毫无动静,甚至出行还比往日排场小。”
已经坐回暖榻上的慕玄度,听到也皱了眉:“镇北侯也说一切没有异常,难道我们估错了方向?”
“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