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仪公主看她误会了,连忙解释:“我说的不是让她入陛下后宫,而是让她去侍奉太皇太后一段时间,在宫里养一段时日,处境就好办了。”
“嗯?还有这说法?”慕玄月惊讶了。
在煮茶侍候的青嬷嬷也给她释疑:“表小姐在太皇太后跟前侍候一段时日,外头的人就不敢轻易打她主意。若是到时太皇太后愿意给表小姐掌掌眼,婚事肯定比嫁国公夫人的娘家好,国公夫人还得上赶着来感谢太皇太后为她孙女谋婚事。”
“为何?”慕玄听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这些门道不是她擅长之域,一时间真的有些想不通。
魏国公夫人都能不顾公主儿媳的意愿,要把亲孙女嫁给自己娘家侄孙,太皇太后截了她的胡,她会不暗恼还感激?
这什么道理?就因为太皇太后她惹不起?
静仪公主看明嘉公主一脸不明状,不禁失笑。
“看你这小样儿,还以为你聪明绝顶到什么都晓得了呢!原来你也有不通之处。”
这话揶揄得让慕玄月有些哭笑不得,“姑婆,您也太高看我了,什么聪明绝顶,我只能算是不愚笨而已。”
“这事儿,我想想,应该是这么个意思,就是说,把瑶瑶表妹叫进宫来,让她去太皇太后跟前尽尽孝,把太皇太后哄高兴了,就能让太皇太后给她找门好亲事。如此,鉴于太皇太后的身份地位,魏国公夫人就不好说什么了,只能谢恩了事,是这么个意思吧?”
青嬷嬷和静仪公主都笑着点头。
“差不多就是这样。”
“还差不多?”慕玄月奇了:“还有那点不太通?”
“你想想华平身为公主为何会不被夫家看重?”静仪公主点拨了一句。
“魏世子现在还是只有个挂名闲职。”青嬷嬷也提了一句。
“哦——!”慕玄月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如此。”
她摇头嗤笑:“那魏国公府只怕要失望了。”
没有价值,孙女可以随便嫁人,就算娘家门户不配也可以。
一旦孙女有所价值,转头就可以顺着杆子爬,谋取想要的利益。
京都勋贵多的是没有实权职位,靠祖上荫庇有些活得滋润,有些活得捉襟见肘。
活得滋润的,多是子孙还算争气不败家,还懂些经营之道。
那些活得捉襟见肘的,多是不懂经营还败家,为着个勋贵头衔死活都要讲面子排场,结果越活越外光里漏。
魏国公府大概就是外光里漏那一类。
也就迫切的想要实权揽财继续撑架子。
“华平说,魏国公夫人想把瑶瑶嫁进严家,就是看上她给瑶瑶准备的嫁妆。”
静仪公主一脸鄙夷的说道:“严家一直都靠国公府帮补,现在那婆子没银子贴补了,就想把瑶瑶弄过去,好把她的嫁妆贴补进她兄弟一家的口袋。你看看,多无耻,瑶瑶嫁过去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被人吃肉喝血拆骨没得剩。”
青嬷嬷听得都忍不住想啐一口,她告诉慕玄月:“当初太上皇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就是因为魏国公夫人的娘家闹出过跟人对赌赖账之事。”
“一个好赌的娘家,必会影响到国公府,何况那魏世子也不是个拎得的人还去给严家人作保。可惜华平公主不听劝,就看上了魏世子那张皮囊。”
魏国公夫人持美貌嫁入了国公府,生出的儿子持美貌娶到了当时最为尊贵的公主。
魏国府自从有严氏当家,日渐入不敷出,以为儿子娶到华平公主会有好转。
哪知道华平公主带过来的嫁妆都有专人打理,并不能轻易挪用。
就算挪用,也得后补进去,要不然就会传出魏国府用儿媳嫁妆支撑门面这样有损名声的话来。
就连华平公主自己想拿嫁妆贴补夫家,都得承担宗室责问的风险。
皆因当初太上皇为了保护这个不太懂事的妹妹,设置了多重屏障。
华平公主想嫁魏世子可以,所有嫁妆一点不会少。但是,所有嫁妆必须交给他安排的人看管。
而且会有宗室监督,华平公主一旦变卖嫁妆,宗室就会有人知道。
魏国公府想让华平公主用嫁妆帮补夫家,小额可以,想动用大额财产根本不可能。
因为太上皇安排的人,发现风吹草动就有权上报给宗室,皇族嫁妆岂能任由人吞夺。
魏国公府乃勋贵豪门,内里不管怎样,这脸都不能丢。
发觉华平公主的嫁妆居然被太上皇派了人看着后,哪里还敢教唆儿子把公主的嫁妆哄过手。
即使后来太上皇出事,也不妨碍宗室监管华平公主的嫁妆。
让魏国公府不敢打其主意。
但是,若魏瑶瑶出嫁,华平公主分给女儿的嫁妆,宗室就不会监管了。
所以魏国公夫人才把主意打到孙女头上来。
听了静仪公主说出的这些内情,慕玄月不禁为自己操心的父王而心酸。
父王为自己亲妹妹可谓是思虑周全,可他的亲妹妹竟然在他出事时避之莫及。
人与人之间的付出不对等,相差太远。
她无法对这样的姑姑产生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