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再淡定安心,在家里发了一通脾气。
却因为没有入宫见天子的渠道,也只能这么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
此时她有些后悔跟主支那边的人疏远了关系。
但凡关系好上一些,她都能求做礼部尚书的大伯为她说上几句好话,让她能见上天子一面。
她已经两年多没有与天子面对面说上一句话,就算当初有过那么一些情谊,只怕也随着时间淡忘了。
她很是懊悔。
但懊悔也没有用,不管是主支那边,还是自家家里,如今对她入宫之事都不太上心。
特别是弟弟娶了弟媳后,家里就更是以儿子儿媳为重。
给她准备的首饰敷衍了事就算了,连银子数量都达不到她要求的一半。
她心寒了。
入宫之意就更迫切。
她祈求天子御驾亲征之事不能成行。
若是入了宫,天子却去了南疆打仗,那她入宫岂不是空等。
若是天子一去就一两年,回来她都已经是将谢之花,她还能有什么胜算。
林望舒越想越烦躁,当晚嘴角就起了火泡,就更是让她焦急。
忙了一天回到家,对于天子要出征卫离尘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陛下若要对南部邻国动真格, 我认为应该从夷南下手。”
慕玄月示意他先喝碗汤再说话,都戌时了,驸马比她回府还晚。
卫离尘听话的喝下一碗莲藕汤,继续发表意见:“夷南与我们大雍跟乌古与我们大雍不一样,两国边界的村子相隔得近,难免有矛盾冲突积怨,若是能把夷南收入囊中,才能彻底解决那一带的问题。”
慕玄月听得点头:“在前两朝夷南都算我们中原统治的疆土,打下来融入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交趾,海陆之国,以我们现在的水军实力,难以荡平,代价太大不宜轻举妄动。”
“对,哪怕再等两年,都不用如此紧凑。”卫离尘叹了口气:“可惜时局不予。”
先打夷南,防备交趾,需要的兵力都不少。
对于还没安定上一年的大雍,实在是不小的压力。
慕玄月也心头凝重。
弟弟想要御驾亲征,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要以帝皇身份来拉高一战即胜的成算。
大雍不是没有武将可用,而是拉锯战必然会让大雍损失更多的士兵。
自从他上位,大雍就一直在征兵应战。
这么些年,虽然他们打赢了乌古和西厥,但大雍牺牲将士的数目仍然触目惊心。
大雍壮年人口减少,对大雍的稳定和发展都相当不利。
他们需要休生养息的机会,但现在没有,就只能以皇威鼓气,一击即胜。
以最小的兵力损失拿下夷南,让大雍有个比较安稳的休养期。
对于天子为国为民之意,卫离尘也心知肚明。
“今年若是再征兵,必然有民怨,只能抽调各地兵力对付夷南。若是不能一举拿下,确实耗损。”
哪怕有两三年休养期,也不至于要天子用自身来壮大国威。
他只能做好妻子又要再次监国的准备。
这次有他在,他定然不会再让她累倒。
夫妻二人用完膳到花园里消了一下食,才回书房接着忙活。
第二日,朝堂上为着南疆之事再次展开激烈讨论。
而兵部已经为讨伐夷南做出了应战姿态,粮草兵马军器都连夜开始进行调拨计划。
文武大臣都知道在“好战”的天子意志下,打夷南成了势在必行之事。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天子劝住留朝。
面对朝臣激烈反对自己带兵出征的天子,也没横眉竖眼的“一意孤行”。
而是召集十多位重要臣子进行条理性说服。
天子突然变得“讲理”,倒把这些肱骨大臣弄得有些为难了。
不赞同吧,陛下好不容易讲回理给他们听,做臣子的不领情就显得得寸进尺了。
赞同吧,堂堂大雍,每每有战都天子上,着实显得他们这些臣子无用。
想找明嘉公主来做个有利决断,偏偏明嘉公主不在场。
慕玄月是故意避开这场议会。
她不能在他们面前说赞同,也不能说不赞同。
如今已经不比以前,以她现在的身份,如果当众表示赞同,不但会有想享受监国威仪之疑,也会让朝臣对卫家生出忌惮。
如果说不赞同,朝臣又会利用她来压制天子。
使得弟弟失去表达他真正思路的机会。
她选择回避,天子与朝臣商议出的任何决定她都会接受。
并根据他们的决定和需要进行配合。
八月二十一日,大雍朝廷终于还是以天子意志为胜。
天子定于八月二十六日带兵十万与镇南军讨伐夷南。
这日子离纳妃之日仅余半个月时间。
救助司的某个衙房里,砚台碎了一块。
同样年近二十的苏清婉,耐心也几乎耗尽。
对忠义伯为皇后争取时间安全产下皇嗣的怀疑,愈发的深入心头。
明嘉公主那么聪明的人,竟然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