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抬头看向胡来，“全国粮票？”
胡来伸手把粮票递给李铭，解释道：“我邻居过年的时候给他们单位值班了，元宵节可以补休。”
“他就托我帮忙凑一点全国粮票，元宵节回老家探亲的时候，身上可以宽裕点。”
“我要是给邻居的是假粮票，那我岂不是害人了。我看这第四条印得不对劲，你给帮忙看看。”
李铭仔细瞅了瞅，“这纸张的质地摸起来感觉应该是真的。估计是印错了。”
钱进忍不住好奇道：“粮票印错了什么？”
整个科里的人都被吸引了，好奇的张望过来。
李铭把粮票递给了过道对面的钱进。
胡来仔细说道，“这第四条的标点符号不对劲，顿号应该是在字的右下方，这里印出来跟逗号一样居中了。”
“要不是逗号错印成顿号，要不就是顿号的位置错印到中间了。”
老对手钱进很难得的夸了胡来一次，“老胡，你行啊！这么不起眼的错误都被你发现了！”
好话，胡来听着也舒坦，“前段时间的1斤假粮票，最的好识别办法就是标点符号。你说我会不会仔细看看。”
钱进多嘴问了一句，“你收的时候怎么没仔细检查？”
胡来瞪了钱进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把粮票给我的时候，我要是这么严格的检查，你心里舒不舒坦？”
钱进点头道：“你这考虑也对。别人要是当面这样对我，我以后是不会再给他帮忙了。”
李雪瑶兴奋道：“快给我看看！”这个八卦可就大了去。
除了去开会的科长、副科长，采购三科的人轮流看了一圈下来，都感觉是真的，可能是印刷错误。
实际确实印错了。
粮食部发现65年版的印刷错误后，没有对外公布，67年发布了一個通知，发行66版全国粮票。
图案什么都没改，就是把错误的顿号修正为逗号。（对比图在彩蛋章）
钱进建议道：“老胡，你还是上粮店再去确认一下。”
胡来收好粮票，“中午吃完饭我就去问问。”
钱进怂恿道：“反正厂里也没啥事，你现在就去问问呗。科长回来了我们会帮你解释的。”
李雪瑶也劝说道：“早上和傍晚都太冷了，去买粮的人现在都是挑中午时间。你中午去粮店，估计人家没空搭理你。”
老大哥张有禄提醒道：“粮店估计不够权威，除了粮店，你再去粮食局问一问比较好。”
“对对对。”
“没错，这个更稳妥。”
“有禄大哥就是靠谱。”
采购三科除了张有禄、彭金福两人会去津城搞海鲜，其他人很少出京城，需要用到全国粮票的机会不多。
他们压根不是着急担心粮票出问题，纯粹是发现这种不可能出差错的地方出问题了，就想着赶紧确认一下。
比如李雪瑶，她要是在老姐妹的圈子里最早说出这事，那她在轧钢厂八卦圈就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
经不住采购三科一群同事的鼓动，胡来还真的翘班去询问粮票的事情。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的陈国栋科长、陈冬副科长听闻此事，也是颇为期待胡来的归来。
办公室里的人也不讨论过年的事情了，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粮票的事情。
等待胡来的消息，让平常轻快的上班时间也变得漫长。
一直等到快吃午饭时间，胡来也没回来。
李铭才懒得等，找了个借口跟陈科长说了一声，溜去保卫科开上小货车就离厂了。
他先去城西四合院取了早上吩咐福妈做的食物，然后才下乡去找娄晓娥。
没开车去村尾巴他自己的小院子，李铭直接开到蔬菜大棚的山脚下。
路已经修通到山脚了，还平整了一块停车坪。
从场地来看，向阳花这边明显主要是为马车、驴车这样的畜力车做的准备，
他的货车也有个规划位置，相邻的应该是拖拉机的位置。
山坡上，早有人发现他的小货车来了，
娄晓娥自然也就知道他来了。
李铭就在停车坪等着她。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娄晓娥，发现她神色没什么变化，也就没问有没有被调查。
娄晓娥小跑过来先问道：“你今天上班不忙吗？”
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好做什么亲密的举动，
“我在轧钢厂有两三个职务，要说忙肯定是有的忙。要偷懒那也有的是办法。”
娄晓娥嘻笑道：“那你今天又是偷懒啦！”
“我想你了嘛！”
娄晓娥四处张望了一下，心里是甜蜜的，嘴上还是抱怨道：
“要是被人听到了多不好意思。”
“怕啥，这就是明摆着的事。你上午忙啥了，累不累？”
娄晓娥笑道：“没忙啥，我跟建成指导了一下他们修建一个大的火炕温床。”
火炕温床技术，也是李铭在杂志上看到的，结合蔬菜合作社那边学来的育苗技术，挺好用的。
李铭这边种植面积不大，育苗需求少，他自己使用的是小棚火温床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