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参见皇上。”
“平身。”
礼部侍郎陈大人将在五日后举行登基大典,所有需要注意的事,还有需要请示的事,都跟龙云轩汇报一番。
龙云轩等他退下后,坐在龙椅上,许久未动。
“李斐,你说,她知道了朕登基的消息后,还会原谅朕吗?”
原谅朕的再一次食言。
再一次为了东陵的百姓,而暂时放下了对她的承诺。
李斐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朕在问你话,怎么不出声?”
“回皇上,末将不敢说。”
龙云轩继位成帝,李斐已经升任中尉郎中令,负责率领郎官等贴身保护帝王的安全。
与禁卫军统领顾瑾言,御林军将领古肆共同负责皇帝的安危。
李斐心里想,这话,他咋回答啊。
回答不好,不是丢官职那么简单,没准还得挨鞭子。
哎,以前做王爷的侍卫,难是难,也比现在伴君身侧,容易呢!
他垂眸看地,余光落在白玉方砖上,怎么都想不通,这一方龙椅,一道宫墙,怎么就能把一个人的气场改变的如此快。
以前,他们家主子,从未给过他这种,压迫到,令人不敢喘气的感觉。
可自从王爷继位成了皇帝,李斐就觉得,龙云轩只轻轻嗯一声,都有种让人想跪下去的冲动。
“朕让你说,你便说。”
“那末将就斗胆了。说的不对的,还望皇上不要怪罪末将。”
“磨磨唧唧,吞吞吐吐,你再不说,朕马上就治你的罪!”
李斐冷汗狂冒:“是,末将这就说。末将觉得,苏姑娘,她应该——大概,是不会原谅您了!
无影刚刚传来的消息,容公子为了救苏姑娘,受伤了。
伤的好像挺重,姑娘一直留在他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
对他甚是上心。
哦,对了。
还有那位云梵公子,说是整日跟在苏姑娘身边,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
一刻钟都不愿意离开她的身边,对她言听计从,有求必应。
呃……如今,您又背弃了和苏姑娘之前说好的,会放弃帝位,与她携手江湖的约定。
末将猜测,苏姑娘去过南庭,便不会再回来了!“
身边两位优秀男子,有银子,有脸面。
她,还回来干啥呢!?
和一入宫就以贵妃身份自居的大长公主继女争风吃醋?
李斐垂眼盯着自己的脚尖。
心里不由得暗自感慨,这些话,多扎心,非得让他说出来,干啥呢!
反正,是您老人家让我说的。
那他可是不敢欺君,说的都是实话。
“哐当!”
预计中的暴怒果然出现了。
可怜的茶盏被东陵新君毫不怜惜的扔在白玉砖上,滚烫的茶水混着极品茶叶子漫了一地。
龙云轩咬紧后槽牙,龙颜上早已是乌云密布。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李斐:“李斐,你现在,还真是越来越会说实话了!”
‘噗通!‘
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斐哪怕心里底气十足,膝盖可是卑微得很。
“皇上,末将错了!末将下次不敢说实话了!”
龙云轩被他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你,给朕滚下去!”
“是,末将遵旨,这就滚!”
龙云轩瞪着李斐退下,一双龙眸里全是无法平息的怒火。
眼前晃动着容宴那张狐狸似的笑脸,还有云梵那张总是让人看不透的少年神颜。
他们俩一左一右的坐在苏梨落身边,与她推杯换盏,亲密调笑的画面,随即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嘎嘣!“
被龙云轩握在手心里的朱批之笔,也没能幸免于难。
上好的紫毫云龙祥纹笔,就这么断做两截,光亮挺拔有弹性的兔毛可怜兮兮的落到一旁桌面上。
*
“外面怎么了?”
容宴喝了粥,气色愈发的好了许多。
苏梨落怕他躺在那时间太久,腿上的肌肉僵硬,便拿来银针给他针灸,活络一下筋骨。
忽然,外面响起哀哭之声,那声音响彻云顶,入耳清晰。
容宴这才知道自己昏睡时听到的声音,并不是幻觉。
“日前,东陵帝驾崩了。太子灵前继位。举国大丧,全民哀悼。再过几日,新帝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
这两日,丧号早已传遍了东陵国境。
从早到晚,哀痛声音不能停。
汉阳乱了些日子,昨日没有开始,今日,回来的百姓,也在临城将领的安排下,开始致哀哭灵了。”
苏梨落一边收针,一边回答容宴的话。
“东陵帝驾崩,太子继位了?”
“是。”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嗯?容公子,你刚说什么?”
苏梨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转眼看向容宴。
“哦,无事,我说,还真是令人唏嘘,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