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珩看她,似褪去一层层坚强的壳,然后在沉默中,这壳又在慢慢生长。
“公公莫将此事,告诉韩老板。”她声音很轻。
东方珩知晓她说的是韩丽珠,点了头,“不会说与任何人。”
听了他的话,林初好心中绷着的绳,松了些。
“可笑吧?”她望向他。
夫妻之间,竟然要用药强来,任谁听来,不会觉得可笑?
东方珩心中一动,抬手拉住她的手腕。
脉搏跳动异常。
她身边侍女说的没错,她身上有毒。
林初好没动,任他给自己诊脉。
就凭雪夜他带她离开,她就会信他。
东方珩起身,在柜子中拿出一个大些的青色瓷瓶,递了过来,“这些也拿回去,一日一颗。”
他都知道,却不愿戳破,林初好眼中有感激:
“谢谢公公。”
东方珩错了眼神,轻声道:“这春潮,还是得解的。”
林初好点头。
起身,拿了桌上两个瓷瓶,往外走了。
松拓瞧见林初好手中瓷瓶,震惊的看向主子。
那都是主子续命的药,怎这般就送人了?
却只听东方珩道:“送林娘子。”
“是。”
松拓躬身道。
送走了林初好,松拓快步跑了回来,“主子那些药……”
话未说完,被东方珩打断。
他站在廊下,抬头看天。
“看她孤身一人在侯府,总想起母后离开后,我一个人在东宫的那些日子。”
松拓知主子是难受了,他声音低低:“可那些药是保命的。”
“那时候,”东方珩转头看松拓,“也想有人能帮我一把,多好。”
松拓不再多言。
先皇后去世后,殿下每日都过着心惊。
想要他死的,想要控制他的,跃跃欲试,也比比皆是。
他最多一次,一日破了三次下毒,一次刺杀。
一日四次,都是直逼性命而来。
那时的殿下处境,确实,似今日的林娘子。
不,现在仍是,只是殿下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孤身少年。
殿下长大了,运筹帷幄,蓄势待发。
松拓轻叹,希望林娘子也能挺过去吧。
***
三日后,邹承白身边添了三个侍女。
两个是新买来的丫鬟,还有一个是云锦居调过来的。
邹承白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一眼瞧见了在廊下,正和两个侍女说话的紫玉。
两个年龄小的叽叽喳喳,不知说了些什么,紫玉笑了,有些腼腆。
就是这个笑,竟让邹承白恍惚觉出,当年他不经意瞧见,乔倩儿的样子。
乔倩儿从前入府,也是这样,与人说话,但笑得腼腆。
他心中厌恶紫玉,一个听命父母,被安插进云锦居,现又安插进自己身边奴才。
可就是那个笑,让他还是多看了她一眼。
书读半晌,到了中饭时间。
乔倩儿带着食盒,过来陪他。
她巧笑着布菜,她知道邹承白爱吃什么,喜欢什么样她如何笑,如何说话。
她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邹承白碗中。
邹承白抬眼,不知为何他竟对,这从不出错的恰到好处,觉着难受。
倩儿在讨好他。
她和在小院儿时,不一样了。
那时她会哭,会闹,会耍性子。
可入府这短短时间,竟让她变成了温顺的样子。他拉过她的手,放在她自己面前,温柔道:“你也吃。布菜是下人的事。”
说完,看了一眼候在一边的紫玉,“你来。”
紫玉听了躬身上前。
乔倩儿面上笑着,她扫了紫玉一眼,瞧出她身上玲珑有致的曲线,心中有了不悦。
紫玉拿起玉箸,正准备布菜,就听邹承白冷声道:“跪着。”
紫玉手中玉箸顿了一下。
侯府是世家大族,最是注重名誉。而且此前从未有过,被苛刻的下人。就是最低等的奴婢,也没有跪着服侍一说。可现在……
紫玉缓缓跪下。
乔倩儿心中不悦散去,撒娇道:“承白,还是我来吧。我不习惯有人这么近瞧着我们。”
“奴才而已。”
紫玉本就低着头,更低了。
邹承白扫了一眼,心中竟升起一种欢愉,好像将她踩在脚下,也就将那些他不能反抗的,都踩在了脚下。
“我不想你辛苦。”他温柔的对着乔倩儿笑。
紫玉隐在袖子中的那只手,狠狠掐着自己的肉。
邹承白那笑灿然,他本就是生了这倾城的容貌。
乔倩儿不由惊了,无论看多少次,她都感叹他这张好看的脸。
发现自己呆呆看他,她不由羞红了脸。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她还是这么容易为他着迷。
紫玉低着头,一动不敢动,听着两人在她面前从细碎的吻,变成乔倩儿的声声娇喘,然后戛然而止。
她悄悄抬头,看见乔倩儿衣衫凌乱,可邹承白却依旧坦然,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