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呢?”
“走了啊。”
“走啦?”县令大悲,“那哪儿是什么公子,是当朝太子啊!”
“太子?”众人一惊,转而又恢复平常。
“你们知道吗,我们可是给太子殿下包过包子的啊。”陈二媳妇扬着笑。
“是啊,我也包了呢。”
“是太子殿下给我们除了狼啊。”
人们笑着,议论着,“太子是个好太子啊。”
***
连州城。
客栈之中,医馆的沈大夫细细把过林初好的脉。
他花白的头发,紧蹙着眉头,一遍遍的听脉,却终不见神色缓和。
床榻之上,林初好闭着眼眸,那丸药的效力减弱,她身上的热又升了起来。
沈大夫听了许久,终于落了手。
提笔,又放下,提起,又放。
“殿下,这位娘子确是寒症,她身上中毒痕迹并不显,但被寒症勾起身子弱了,才这般显了出来。一般医者瞧不出来也实属正常。”
“这毒可有解?”东方珩问道。
“解毒沈某并不擅长。”老者道,“若殿下实在不放心,我倒可推荐一人。”
“何人?”起夏和贺宁异口同声,只要能救小姐,他们出多少钱都愿意。
“邹府,”沈大夫道,“哦,现在叫永宁侯府了,永宁侯夫人冯碧天。”
“永宁侯府?”这下不光起夏和贺宁异口同声了,连着松拓也都异口同声起来。
“这侯夫人冯碧天的父亲,是山中采药人,对毒药最有研究,后来这冯老将手艺传给了冯碧天。冯夫人当初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泼辣性子,常常助人,还曾解了西南军营众将士,在连州很是让人钦佩。现在天色还早,等日头再深些,殿下还是带这位小娘去,去永宁侯府一趟吧。”
沈大夫还是开了方子,“沈某开的是对寒症的方子,倒时拿给侯夫人,且让她看看用药有无对冲。好方便她解毒。”
送走沈大夫,屋中众人皆陷入了沉默。
“刚离开了一个永宁侯府,眼下又来了一个永宁侯府。”起夏抱怨道,“要是知晓我们小姐身份,那什么夫人不用药就不错了,哪儿还能找她瞧病啊。”
贺宁没说话,可也觉得此间有几分道理。
东方珩也明白起夏与贺宁担忧,但既然毒症在身上,总还是清了才能彻底放心。
“白日且先去瞧瞧,听过之后再做打算。”东方珩道。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送走众人,起夏给一人服侍在林初好身边,不觉喃喃道:“可还真是冤家路窄。”
辰时过半,天空大亮。
连州城人来人往,热闹了起来。
松拓带着太子殿下的拜帖,来了永宁侯府。
叫了门,送出拜帖,却被人还了回来,“我家夫人今日身子不适,不见客。”
“这可是太子殿下的拜帖。”
那管家笑笑,“听闻殿下身弱,一向精细着,我家夫人怕过了病气给殿下,才不敢见的。”
“不见也可,又一位娘子身中了毒,可否请夫人看一看?”
“这娘子可是要死了?”
“怎么说话呢?”松拓一向好脾气,也被惹了急。
管家却不紧不慢的说,“夫人病着只治急症,看死不看活。毕竟我们夫人,也是病着。”
这管家说的有理有据,松拓竟被说的无言以对,只能离开。
管家进了宅子,去里面报了。
冯碧云喝了口茶,不冷不热道:“这林娘子害我邹家如此,竟然还想我给她瞧病?想的倒是好。”
“幸好沈大夫遣人说了此事,让夫人有了准备。”管家躬身道,“可若那林初好打着太子殿下的名头,夫人也不得不见啊。”
“且先让她等着吧。也不知是如何作恶多端,让人用了毒,还真是报应。”冯碧云放了茶杯,“我听人说平新也有山匪了?老爷可有去给百姓剿匪?”
“去了,可听闻那山匪狡猾,藏的很深。老爷他们并没有尽数剿清。”
“世道不太平啊。”冯碧云起了身,“邹承白他们这一路走的也太久了,怎么还未到?”
“夫人,大公子先前来信,说是快入苍山县了。想来苍山官道受堵,他们绕道平新了。”
“去平新了?”冯碧云想了想,“给老爷去封信,若老爷能在平新接了承白一家也好。”
“是,夫人。”管家躬身出去遣人送信了。
冯碧云回了卧寝,往床上一躺,这几日她就准备躺在床上,不准备见人了。
***
虽然不能解毒,但沈大夫确是医术高超。
林初好喝了几服药,热便渐渐退了下去,没再复发,她只觉身子一天天的硬朗了起来,再没了久卧病榻时生出的那种恐惧之感。
天寒,百姓日子过的不好,居无定所的穷人的日子,更是难上加难。
连州没有林家什么生意,施粥的人手都是现找的。但因他们此前有了经验,成手快,几日便成了这城中穷苦之人的救命之地。
这天突然下了雪。
大雪纷飞,飘飘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