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侍女见此,刚想大声惊呼,却见阿童看她,一下收了声,吓的连气都不敢出。
看她安静下来,阿童并未动手。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没了气的侍女,只对青衣小倌道:“收拾了。”
青衣小倌忙点了头,“我这就处理。”
此刻再无人敢挡,阿童径直推开了门。
屋中陈设华丽,还燃着香,香气袭来让人不由的心神荡漾。地龙烧着很是暖和,让人根想不起屋外的冰天雪地,难怪这附近有钱的大户,都苍蝇似的往这儿钻。
也让这小倌馆成了,能隐住大哥和一众兄弟的地方。
屏风后,纱幔环绕的床榻之上,一个女子侧卧的身形若隐若现,她瞧见了阿童,声音带着笑,“怎么是你啊?”
榻上人起身,“你可是第一次到我这儿来呢。”
帷幔被撩开,女人光着脚,纤足踏地。阿童咽了咽口水,转了脸不肯看她,“大哥让我来带话。”
“你杀了我的侍女?”女子巧笑。
“她狗仗人势,留在你身边日后恐成祸患。”阿童低头道。
“那可是我花了银子买的。”见阿童不肯看她,女子似生气道。
“我赔。”
“拿来。”女子一伸手。
“我,”阿童摸了摸身上,他没银子。他突然摸到那对耳坠,想了想拿出来放在女人手上。“这是死人身上的。”
女人笑了,接过耳坠,“你们送到我这儿的物件,哪个是活人的?”
阿童不好意思,抬起头笑了,“嫂子说笑了。”
“叫我什么?”
阿童看她那越发妩媚的脸庞,柔声道:“紫玉。”
紫玉依旧绷着脸。
“阿玉。”阿童的心没来由的抽痛,于是转了身,把包袱递给紫玉,“这是大哥心意。”
紫玉看也不看,把包袱放到一旁。
“你不看看吗?我瞧过了,挺好看的。”
紫玉哼了一声,冷眼看他。
阿童沉了心,她是他做匪以来,第一次心软。
他本来想把她藏起来的,可却撞上了阎坝海。他低声道:“若我没把你送大哥……”
“你也是为了让我活。”紫玉见他似动了真情,收起了娇嗔,真心安慰道。
“我后悔了。”阿童低着头。
“后悔?”紫玉回想自己的过往,从侯府受重视的大丫鬟,到为讨好老夫人给少夫人下毒之人,从被小侯爷发泄的偶,又到侯爷利用激怒姜氏的名义上的妾。“若后悔有用,我早就后悔了。”
可惜无用啊,她道:“不若好好活着。”
阿童本以为她心中亦有自己,却未料想她会这般说,于是抬眼看她。
此一刻,她眸中的光不再妩媚,更不似这般年纪的小娘子清澈。那是一种他读不懂的,映着逆旅沧桑的寂寥。
不知为何,她说着活,他却看到了死。
似是不想这般尴尬,紫玉收起了难得一现的真情,起身去拿那包袱,“我来瞧瞧,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阎坝海送来的东西,总让人觉得隔了一层。阿童也收了情绪,不再提自己刚刚所说的后悔。
拆开包袱,紫玉一顿。
飞蝶入妆花的上裳,和如意月纹长裙。俏红配着湘叶黄,清雅款式,出挑靓丽的颜色,她怎会忘记邹承白买的这身裙衫,和乔倩儿穿着时炫耀的模样。
“瞧着是好东西。”阿童道。
“盛京城珍宝阁近千两银子的裙衫,自是好的。”紫玉把那裙子拿在手上。
“千两银子?”阿童瞠目不已,千两银子够山上所有兄弟一辈子的吃喝了,竟然有人会用千两银子,买身衣服。“这么贵?”
“只此一件,自然是珍贵的。”紫玉道。
“大哥料你会喜欢。”阿童讪讪,明明是他搜来的,现在却要冠以大哥的名头。
“不喜欢。”紫玉手肘支在桌上,撑着脸颊,“不过我倒是好奇,这裙衫是从哪儿得来的?”
阿童突然生了警惕,想到他葬的女人,月光下似和紫玉有几分相似,不会有什么牵连吧?
“路过的。”他道。
似察觉他警惕,紫玉淡笑,“怎么,能穿这么金贵裙衫的女子,定是生的不错,你就没心软?”
原来是醋了,阿童心中疑虑散了,道:“被罗子他们生生弄死了。”
不知多少日夜,紫玉恨不得乔倩儿彻底消失,这样她才能留下邹承白。可如今听闻乔倩儿死了,她竟然在心中生了唏嘘。
那让她久久撑着,不甘着的乔倩儿,竟然以这般结局结束了。
一阵疲乏突然涌了上来,“我累了。”紫玉道。
阿童听了站起了身,“大哥要做一票大的,今晚我要把人都带走。”
紫玉点头,小倌馆看家护院的都是阎坝海的人,甚至平日还会装成小倌,替她招揽生意。“要去多久?”她问。
阎坝海做的是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勾当,此前紫玉从未打听过他们行程。这次难得开口,阿童知她是担心,护院的人都走了,她此处无人照应。
于是安慰道:“要不了多久,这次成了便可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