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管事总觉得今日之事,哪儿不对劲儿。
可到底哪儿出了问题?他也想不出来。但转念一想今日平白得了块银子,心中难免高兴,于是脚步也轻快了几分,回去休息了。
待到管事的脚步声远了,白学谷从榻上坐了起来,低声质问:
“你想干什么?”
“不是让你和官府解释了么,怎么他们还来了府上?”
“发现青黛,报的事章都府,那边我打理过了,下午来的是大理寺查白薇一事的人。是你杀了水娘?”
“我可没杀她,但死不死就是她自己的命了。”黑暗中,白若的声音像飘忽的魂。
“青黛如此真心待你,你却残忍要她性命?”
“她真心待我,所以甘愿去死!”白若冷笑,“父亲也知青黛真心待我,一个侍女都又如此真心,您这个爹却从没对对我这个女儿有过半分真心呢,还真是让人感慨啊……”
“可白薇是你亲姐姐!”白学谷恨之切骨。
“亲姐姐?”白若哈哈笑了起来,“父亲这么说怕白薇自己都不认吧?您难道忘了,就是在白府她都要我唤她一声师姐呢!”
“所以你就杀了她?”
“谁让她又蠢又笨呢?”白若嘴角微微上扬,“这点她可没有遗传父亲半点。若父亲想要的只是现在的名望地位,哪个女儿不一样呢?而且和聪明人搭档,也许父亲也需不要经营的如此辛苦!”
白学谷泄了气,“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保下我,让我做父亲最好的女儿啊。”白若势在必得,笑的狰狞。
“你是个魔鬼!”
“可你,就要与魔鬼合作了!”
暗夜之中,白若无声的离开白学谷的房间,往自己房间走,突然见到一个黑影从下人住处窜出来。她随即跃起,飞身去追,松拓蒙面在前,白薇紧逼在后。
松拓回头看了一眼,这功夫确实比那日白薇,高上许多!
***
使馆。
松拓把那颗金豆子放到案上。
“发现了这个。”
林初好拿起金豆子,是她给水娘的没错。“她没拿着金豆子,又怎么能赎身,还能出府呢?”
“所以白府的人在撒谎!”东方珩道。
“我在白府查了一圈,除非还有密室之类的地方,否则并无被害,或将死之人。”松拓道:“她恐怕被人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别的地方?”林初好转头,和东方珩异口同声道:“别馆!”
马车连夜出了城。
“安帝给的令牌确实好用。”
马车上林初好灿然一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东方珩看出脸上疲惫。
他本坐在侧边,却起身坐到了林初好身边。
两人离的很近,林初好突然觉得这马车,好像也没那么宽敞……
东方珩抬手,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还有一会儿才到,你先睡一会儿。”
靠到他身上,她才觉出自己这两日奔波是有多累。他身上的淡淡的香气,在她鼻尖环绕,她能感受他身上的肌肉线条,靠上去便觉得安全。
就如那个雪夜,她说想回江南,他诺了,便定会做到。
林初好闭上了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东方珩低头看她,巴掌大的小脸,如瓷的雪肤,睫毛若鸦羽纤长,红唇微微张着,安安静静靠在他肩头,清颜如玉、秀色天真。明明小小一个,可她睁开眼却好像有巨大的能量,无论面对的是什么,都要冲上去绝不认输!
马车在上山的路口停下来时,路上已经停了一辆马车了。
林初好走下马车,随春风从对面马车走了下来,“初好,这天还没就叫我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吧?”
随春风往前一探,瞧见林初好脸上压出一片红印,“初好,你这脸?”
随后见马车上东方珩走了下来,随春风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这是东方珩。”林初好介绍道,“这是我在安国的朋友随春风。”
“景国太子?”随春风伸手,“久仰久仰。”
东方珩被他拉住了手,微微颔首,然后不动声色的拽了回去。
“这宅子你查的如何了?”林初好问。
随春风顺势站在两人中间,挡在东方珩对林初好道:“查出来了!你不找我,明日我也要去找你的。”
这人竟然用屁股对着殿下?松拓实在看不惯,往前歪,向随春风倒了过去。
随春风连忙让开,再回头,东方珩和林初好中间距离,已经插不进人了。
故意的!
他看向东方珩的护卫,那护卫却揉着脚踝,一脸抱歉。东方珩脸上关切,倒也显的自然。
怎么回事,是自己想多了?随春风暗想。
“查出什么来了?”林初好问。
山上白家别馆隐在树木之中,没有一丝灯火,只在月光下瞧见轮廓。风吹过,随春风一阵寒颤,他看了一眼林初好他们不大的马车,道:“去我车上说吧。”
上了马车,随春风道:“不枉我彻底追查,总算知道了这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方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