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愿,若日日把我囚在这宫中,我非得憋死。你说景国怎么就没有个年岁相当的公主呢,若有我就替你去和亲!”崔槐序说的认真。
“槐序,若我和你争帝位,你可会恨我?”慧嘉也问的认真。
“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崔槐序有点沮丧:“其实我早就和父皇说过,我不想承袭帝位,你才最适合这个位置。”
“你和父皇说过?”慧嘉知崔槐序不想做承位,可不想他竟先去找过父皇。慧嘉笑了,看这个弟弟的目光竟然有了些敬佩,“你竟比我勇敢?”
“勇敢也不能成事啊,”崔槐序撇撇嘴,“要不皇姐自己去说,父皇本就是最疼你。你说肯定比我说好使。”
“好!”慧嘉道,不去和亲的事,她要和父皇母后摊牌了。
二人正说着话,婢女前来通报,“陛下和娘娘到了。”
话刚落,安帝和楚皇后走了进来。
“父皇,母后。”崔槐序忙站起身,躬身作揖。
“父皇,母后。”慧嘉起身作揖,安帝却上前阻了她道:“你病着,无需起来。”
安帝此前五个孩子都没留下,所以对慧嘉格外的疼爱。因为没有其他妃嫔勾心斗角,他们一家四口倒也多了许多,寻常人家的欢乐。
想到慧嘉去了景国,便再无这样四人共处的日子,安帝难免心中难受。
楚皇后坐在慧嘉床边,埋怨道:“你看你也不小心着点,马上就要去景国了,生病上路多遭罪。”
“也不急这一时,”安帝忙替慧嘉说话,道:“反正那东方煜在和北沥打仗,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不若就养好了身子再去景国。”
“还是父皇心疼我。”慧嘉搂住安帝的胳膊,冲着楚皇后做鬼脸,“还是父皇心疼我。”
“那是,”安帝摸了摸慧嘉的头,“我就这么一个公主,当然心疼啦!”
“父皇,”慧嘉撒娇道:“要不就别让我去和亲了?我不想和亲,不想嫁给素未谋面的人,更不想离开父皇和母后。”
安帝顿了顿,“慧嘉,我只当你病了才说些话,日后好了万不可再说。”
楚宁晚用眼神示意慧嘉,让她不要再说了。
“我累了,先回去了。”安帝道,“你也好好休息吧。”
“父皇!”慧嘉起身下榻,跪了下来,“父皇您一直知晓我的心意。我自幼勤学苦读,不是为了嫁人做妃的。我想要的是安国不需要用和亲来寻求依靠的强大,是百姓可以安居的富足。若我嫁去安国,这些对我来说便只能是梦,再无实现可能!”
“不要说了!”安帝道。
“父皇,”崔槐序也跪了下来,“皇姐比我更适合承袭帝位,您就立皇姐为储吧……”
“我是安国公主,受安国百姓爱戴,我也想将自己所学用于安国……”慧嘉哀求,“我不想像文昌姑姑那样,客死他乡,一生抱负终不得实现……”
“住口!”安帝整个人颤抖着,“你们都住口。”
慧嘉和槐序从未见过父皇如此生气,他眼睛血红,扫过殿中伺候的宫婢,“杀了,今日听到这话的人,都要杀了!全杀了!”
“陛下饶命啊!”宫婢纷纷跪下。
“留不得,一个都留不得!”安帝似被触到了什么底线,愤怒的一圈圈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婢,像在看着那看不见的敌人,“杀了,都杀了!”
“陛下!”楚皇后上前,抱住安帝。
过了许久,安帝颓然道:“他们会死吗?”
“不会的。”楚宁晚轻轻拍着这位帝王的后背,支撑起他全部的脆弱,“交给我,我来告诉他们。”
安帝踉跄的走了出去,外面的太监不知发生了什么,瞧见安帝这副模样,忙上前搀扶了起来。坐上软轿,抬了回去。
皇宫偌大,软轿行了许久。安帝抬起头,看那深邃星空,人死了之后会住在星星上吗?
若是皇姐住在星星上,若是皇姐在看着自己,能不能告诉他,要怎么做?
到底要怎么做?
***
安帝离开。
慧嘉和槐序跪在地上,都不知事情为何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楚宁晚送走了安帝,转身回来。她先嘱咐了寝殿中的宫婢,绝不得胡说,然后让她们出去。看一儿一女还跪在地上,她干脆席地而坐,就像很多年前,跟在文昌公主身边那样。
“坐吧。”她对慧嘉和槐序道。
崔槐序往边上一歪,坐了下来。慧嘉见母后没有说自己病情,想来是看出来自己是装的,于是也坐在了地上。
“你们可能也听说了,神医族掌安国皇族生死吧?”楚宁晚道。
“肯定是他们胡说的!”崔槐序气愤。
“你也听过了?”楚宁晚看向慧嘉。
“嗯,”慧嘉点头,“白薇亲口所说。”
“我就说,”崔槐序哼道,“就是她和她那个喜欢装神弄鬼的爹传的谣言!白学谷这个人心贪的没边,官至一品都没法满足他了,还杜撰出什么掌皇族生死的本事!”
楚宁晚理解崔槐序的想法,她从前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安帝的五个孩子都意外身亡,文昌公主要她护卫安帝,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