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然把袋子交给了林麦:“拿去给那些旧货服装消毒。” 林麦笑着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帮我弄到这些东西了。” 这些在几十年之后稀松平常的东西,在这个年代却只能通过医护人员弄得到。 她还没开口,方卓然就给她弄来了,可见她的事他是放在心上的。 想到这里,林麦心里暖暖的。 方卓然道:“这些东西只要找后勤部就能买到,又不是很困难的事。” 林麦把消毒液和医用酒精全都拿出来,发现里面还有医用口罩和医用手套,更加感动:“你连口罩和手套都给我准备了呀。” “给你干活儿的那些工人,咱们得给他们做好防护,这口罩和医用手套不能少。” 他这话提醒了林麦。 第二天一大早,林麦去黑市买了布票,在国营商店扯了布,找裁缝做袖套和围裙,准备给请的服装消毒整理工穿,从头到脚把他们武装起来。 三天后,托运的服装终于到了。 林麦开着拖拉机,带着李明成,一连往返了好几次,终于把服装全都拖到了房东大爷的小洋楼里。 房东大爷虽然好奇,但嘴紧,没往外透露一个字。 因为林麦跟他说过,能不能在规定期限内凑出买房子的钱,就看这些衣服了。 虽然服装消毒整理工早在前几天就已经招聘好了,货一回来,林麦却并没急着通知他们来上班。 而是趁着太阳好,和周彩云一起把这些旧货衣服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利用阳光里的紫外线杀菌消毒,房东大爷也跑来帮忙。 后院里到处都是晾晒的衣服。 林麦在晾晒衣服时,特意和周彩云一道,戴着方卓然给的橡胶医用手套,每件衣服都仔细检查了一下,看上面有没有明显的破洞,污渍,特别是血渍。 凡是这样的衣服她打算直接扔掉。 特别是那种有血迹的衣服绝对不能要,怕是死人穿的。 可没想到,这些旧货服装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好多了。 衣服全都是七八成新,而且也没破的,至于污渍血渍就更没有了。 衣服上还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林麦猜测,在把这些旧货服装卖给她们国家时,那个发达国家应该是进行挑选和消过毒处理了的。 就像几十年后,国家把旧衣服低价卖给非洲时,也是经过挑选和消毒的。 至于什么死人穿过的衣服,完全就是自己想多了。 …… 王蓉和方婷从广州逃回江城一晃过去了好几天。 回来的头一天,方婷还有些惶惶不可终日,可那一天平安地度过了。 第二天,她有些不安,可也风平浪静地度过了。 就在她天真地以为没事的时候,领导带着一名公安来到了她所在的办公室。 进门就冷着脸喊:“方婷,广州那边来的公安说你涉嫌一桩纵火罪和流氓罪,特来逮捕你归案。” 顿时,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方婷身上。 那些目光让她如芒在背,脑袋一片空白。 等清醒过来时,她已经被带上了开往广州的火车。 下了火车,到了派出所,公安立刻审问方婷,一秒钟的喘息时间都没给她。 方婷从小仗着她父母的势作威作福惯了,何曾跟公安打过交道? 看着公安严肃的面容,已经吓得腿软。 再加上脑补出不少自己坐牢的惨状,更是吓得面目全非。 公安同志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让她什么都招了。 ……下午下班之后,王蓉远远地经过林麦的小吃店,见她家门庭若市,心里郁闷得要死。 自从哥哥王强坐牢之后,奶奶和父母都责怪她。 可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失控,如果知道,她就不会指使王强那么做了。 她过得不如意,死贱人却春风得意,王蓉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她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却看见方婷的父母方卫党、杨若兰全在她家里。 两个人一脸憔悴,仿佛老了十岁。 如果在外面碰见,王蓉肯定一眼认不出他们来。 她诧异地问:“方叔叔,杨阿姨,你们这是怎么了,气色怎么这么差?” 杨若兰已经扑上去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问:“婷婷被广州来的公安给抓走了,你和她一起去的广州,你知道她在广州究竟犯了什么事?” 王蓉微愣。 已经几天过去了,她还以为方婷没事,正觉得惋惜,没想到她居然被抓了! 她掩饰住内心的窃喜,装作关切的样子问:“阿姨,你别急,你慢慢告诉我,广州的公安为什么要抓婷婷?” 杨若兰带着哭腔道:“听说是涉嫌纵火案和流氓案。 婷婷怎么可能放火,又怎么可能犯流氓罪?” 当她得知宝贝女儿被指控这两项罪名,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特别是流氓罪,要是定了罪,宝贝女儿即便不被枪毙,也要把牢底坐穿。 王蓉扶杨若兰在沙发上坐下:“婷婷当然不会放火,更不会犯流氓罪。 咱们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哪个不是规规矩矩的?” 杨若兰听到后面一句话,心里像吞了苍蝇一样不舒服。 就王老太大那种小商户出身,也想跟陆家和她们杨家相提并论? 别说陆家,就她杨家解放前也是书香门第! 可现在有求于王蓉,她只得忍下这口恶心。 “那你跟阿姨说说,你们在广州究竟发生了什么?”杨若兰心急如焚地盯着王蓉。 王蓉睁大眼睛,无辜道:“也没发生什么。 我和婷婷去广州旅游,想到大表哥在广州出差,就去找他,想让他请我们吃大餐。 却没想到,林麦在大表哥的住处鬼混。 婷婷气不过,说了她两句,林麦却怂恿大表哥扇了婷婷好几个耳光……” 方卫党怀疑地问:“卓然打了婷婷耳光?” 方卓然的性子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