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进笃定道:“当然受得了!这一条街的房子可是解放前的有钱人盖的。 那时候的有钱人盖房特别实在,盖二层楼,挖的都是三层楼的地基。 不瞒你说,我家这栋房子就是老一辈传到我手上的,我爷爷盖这房子就是挖的三层楼的地基。” 林麦怕余家进为了加层而忽悠她,沉默了片刻,道:“等我找师傅看一下,确认加层没问题再说吧。” 余家进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那你确认之后通知我一下。” 林麦点头答应了,他这才回了自己的家。 林麦把衣服全都拿出来晾在后院里,将门锁上,去工地找张师傅。 房东大爷已经去了香港,前天就通知她了。 她想找张师傅把前进路那间单间装修一下,好让李明成搬进去。 这个年代,除了高级商场和宾馆,普通人家不装修。 即便装修也只是简单的粉刷一下墙,油漆一下门窗,所以还没有装修工这个工种。 林麦只能找张师傅这些泥瓦匠来充当装修工。 张师傅最喜欢林麦来找他,只要她来找他,他就有外快赚了。 张师傅跟着林麦去了前进路的单间。 一个精瘦的中年女人正在林麦那间只有一平米的厨房里进进出出。 那个中年女人林麦认得,上次跟着房东大爷来看房时见过她一面,不过没说过话。 那个中年妇女看见林麦十分意外,一时僵在了原地。 林麦看着自家大开的厨房的门,问那个女人:“厨房门是你开的?” 女人勉强地笑了一下:“不是,是老傅临走时忘了关。” 老傅就是房东大爷。 林麦看着厨房里哗哗的流水,和水槽盆里的青菜,笑着问:“所以你就跑到我家厨房洗菜来了?” 中年妇女神色有点尴尬:“这不是我们家厨房小,转不开身吗,就用了一下你家的厨房。” 说罢,忙转身关了水龙头,把那一盆待洗的青菜端走了。 林麦见状,也就没有多说了。 再怎么说,这个中年妇女以后就是李明成的邻居了,那就不要闹得太僵。 她打开房门,和张师傅一起走了进去。 房东大爷说话算话,把家具啥的都留了下来,还有一台很旧的收音机。 林麦试了试,虽然音质有点嘈杂,但不影响收听。 张师傅把水电全都检查了一番,对林麦道:“线路老化得有点严重,得重新走水电。” 林麦点头,看着发黄甚至有点肮脏的墙壁道:“墙壁也重新粉刷一道,还有窗户和家具最好也重新刷个漆。” 离开时,林麦特意把房门和厨房锁好,以免再有人进出。 那个精瘦的中年妇女和她打招呼:“走啊。” 林麦也笑着嗯了一声,把张师傅带到自己的门面楼前。 张师傅惊讶地问:“这也是你买下来的?” 林麦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告诉他:“如果你手头有钱,一定要在城里买房,以后绝对能赚翻。” 她和张师傅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觉得他人品好,所以才泄露一点天机给他。 张师傅艳羡地看着眼前的这栋大房子,笑着道:“谁不知道城里的房子值钱,可手上哪有钱?” 余家进就坐在自家屋里扇着蒲扇,外面的动静他一览无余。 见林麦带了老师傅过来,就知道是她请的看地基的师傅,忙从屋里跑了出来。 笑着问林麦:“这位师傅就是你请的看地基的师傅吧。” 林麦点头:“是的。” 然后扭头对张师傅道:“您看这地基还能不能加层?” 张师傅围着房屋根部开始检查起来。 余家进和大多数江城人一样,特别会来事。 从身上掏出一包大前门的香烟递给张师傅:“来,咱们边抽烟边检查。” 张师傅瞟了瞟他,又瞥了瞥他手里的香烟,摆摆手道:“我不抽烟。” 林麦在心里暗暗勾了勾嘴角。 大叔,你说你不抽烟谁会信啊,一身烟味谁闻不到啊。 她知道张师傅不接余家进的香烟,就是不想欠他人情,好站在她的立场为她检查房屋地基。 余家进无可奈何地砸了砸嘴巴。 张师傅从小就跟着父辈做泥瓦匠,经验十分丰富。 认真检查了一番,直起身来,肯定地对林麦道:“能!” 余家进这时买了两瓶冰冻汽水过来,闻言,顿时笑开。 把一瓶汽水递给张师傅,另一瓶给了林麦:“我就说了没问题。”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林麦,等着她点头答应。 张师傅问:“你们想加层?” 余家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我想加层。” 他苦着脸解释:“家里的两个孩子都大了,不够住了。” 两层楼的小洋房,一家四口人怎么也够住。 林麦猜他想加层,是想把一楼腾出来,要么当门面租出去换取几个租金,要么自己做点小生意。 对面临街的房子都在一楼做起了生意,他不可能看不见,也不可能不眼红。 张师傅迟疑地对林麦道:“你别怪我多事,干脆你和你这位邻居一起加层吧。 如果他们家加了层,你们家没加层,你的运势会不好。” 农村人有讲究,隔壁左右的房屋不能高于自家的房屋,否则运势就被压制住了。 张师傅为林麦考虑,所以会那么说。 余家进一心想要加层,又怕林麦不答应,连忙附和道:“对,咱们两家一起加层。” 林麦本就有这个打算。 她这连三间的小洋楼,如果往上加一层,就多出近两百平米的面积。 等到十年后赔偿,能多赔四五十万,而现在加层又要不了几个钱,为什么不加! 当即点头道:“好。” 余家用眼睛指了指她左边的邻居:“那行,你去跟小红妈打个招呼,说你想加层。” 林麦应了声好。 余家进叮嘱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