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经理在骂那个年轻的男员工笨手笨脚，杀个鱼都这么慢，害这么多顾客排队。 排队等候杀鱼的顾客本不觉得那个男员工杀鱼又笨又慢。 可是见钱经理一直在斥骂那个杀鱼的小伙子，全都跟着一起嫌弃那个男员工。 说他这种干活不利索的人菜场怎么就招进来了。 钱经理也就骂得更起劲了。 那个男员工被骂得脸都红了，可是没有回怼回去，而是更加专心地杀鱼，希望自己速度能快一点。 林麦站在一边观察了片刻，那个男员工谈不上笨手笨脚，杀鱼速度不快倒是实话。 可是谁在家杀鱼不是这个速度？ 菜场的杀鱼师傅杀鱼快，是常年每月练出来的。 这个年轻人才上班，杀鱼杀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 林麦对着还在大声斥骂那个年轻人的钱经理道：“你去给我拿一套杀鱼的工具。” 钱经理这才看到人群里的林麦，连忙和她打了招呼，然后问：“林总，您要杀鱼工具干嘛？” “你照我做的就行，别问东问西的耽误事。” 林麦前一刻脸上还带着浅笑，这一刻变得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钱经理不敢再多问一句，很快就把杀鱼工具给林麦送了过来。 林麦在那个年轻小伙子身边蹲下，对着他和善地笑了一下，和他一起为顾客杀鱼。 小伙子愣了愣，就又专心杀鱼。 林麦前世做餐饮业，杀鱼杀鸡又快又好，虽然重生了，可是这些技能都还在。 钱经理看得目瞪口呆。 等回过神来，忙去阻拦：“林总，你怎么能够亲自杀鱼呢？ 鱼又腥又滑不好杀，鱼刺还扎手。” 林麦故意将他一军：“那你来杀。” 尽管钱经理知道要在林麦面前好好表现。 可他不愿意干脏活累活都刻进了骨子里，本能地愣了几秒。 林麦对他冰冷一笑：“不愿意啊？” “愿意，我愿意，我来杀鱼！”钱经理硬着头皮道。 林麦立刻让贤。 钱经理只好蹲在地上开始杀手。 边杀边继续斥骂那个年轻男员工：“你看你杀鱼还不如咱们林总。” 林麦学着他的口气说话：“你看你杀鱼还不如我这个女同志。 你让开吧，还是我来，你这种杀鱼速度想让顾客等多长时间？” 钱经理讪讪地把位置让给林麦。 那个小伙子在百忙之中对林麦说了声谢谢。 林麦笑着道：“谢什么谢？我这是在给我自己打工，又不是给你干活儿。 你第一天上班，杀鱼杀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我第一天杀鱼时，跟你比起来，可是差远了呢。” 那个年轻小伙子见林麦不仅不骂他，而且还安慰他，心情好了许多。 人也放松了不少，杀鱼就更加利索了。 钱经理在一旁瞠目结舌，在心里很是不屑。 不管哪个当老板的，看见自己的员工干活不麻利，都会斥骂。 唯独这个大傻逼，不仅不骂，而且还安慰表扬。 福多多菜场有这种老板，迟早要关门大吉，自己还是得要另谋出路。 林麦帮着那个杀鱼的员工把积累的等着杀鱼的顾客的鱼全杀了，这才放下手里的刀。 然后洗了手，在自家菜场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当午饭。 她一边吃一边往外走，一出门就碰到了汤义。 林麦问：“吃饭了没？” “还没，刚从另一家福多多菜场回来。” 汤义盯着她手里的包子：“林总中午就吃这个？” 林麦点头，然后把汤义带到离菜场不远处的角落里，道：“你觉得钱经理和马经理两个人怎样？” 虽然她还没有接触马经理，可是看钱经理那人的素质，马经理就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们以前都是苏玉莹手下的干部，一丘之貉，马经理能够好到哪里去？ 汤义摇了摇头：“别提他们两个了，根本不把基层员工当人看。 好像那些基层员工是他们的施舍对象似的，动不动就呼来喝去。 其他原恵民菜场的小干部也是狐假虎威，看着让人生气。 我准备今天下班，就选几个干部临时替代他们，将他们全都开除。 以后再从员工里选优秀人才当干部。” 林麦点头：“可以。” 她很讨厌这钱经理种耍官威的干部。 员工干得不好，也不要当着顾客的面批评，过后批评不行吗？ 林麦冲着汤义点点头，啃着包子正要离开。 汤义把她叫住：“林总，我还有事想要跟你说。” 他要跟林麦说的是，他们自己花钱，请农科院的专家教授在京郊农村推广大棚蔬菜技术。 现在京郊那片地区的大棚蔬菜可以采摘了。 他想问林麦，要不要去收购。 林麦点头：“当然要。” 那是他们福多多投资的大棚蔬菜，为什么不收取胜利果实。 不过她跟汤义强调，坚决不许收葫芦镇那片农民的大棚蔬菜。 虽然现在他们的近况很惨，好几十个村民都因为往自己蔬菜上喷洒农药，而毒倒了一大片人，坐牢的坐牢，罚款的罚款。 臭名在外，再也没有人敢来那十几个村庄收购任何农产品。 虽然葫芦镇的农民可以自己把农产品运到京城去卖，但是一旦让顾客发现他们是葫芦镇的农民，就会立刻来退货。 他们也只能掩盖自己的身份去京城卖农产品。 可是碰到市容管理员，他们必须交代真实身份。 市容管理员一听他们是葫芦镇的就驱赶他们，否则没收货物。 所以即便他们自救，也很难。 但再难林麦也没打算既往不咎，对他们伸出援手。 当初既然敢见利忘义，现在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朝阳区福多多菜场。 很快就到了晚上打烊的时候，汤义把所有员工全都集中起来。 当着众人的面把钱经理等惠民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