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嶝这边众星捧月不同的是,阮嬷嬷为难的拉着赵管家商量,“赵管家,这……大奶奶如何安置?”
赵克立时想到忘川那厮,心里怨怼不已,这大公子都醒过来了,你跑的个什么劲儿!
如何安置大奶奶,倒真成了问题。
其实李嶝所居的侧院,也是名副其实的三进大院,他常年住在正房,后院其实空着的,赵克想了想,无论如何名分是不会变的,掐了空又禀告庆郡王,容慧沉吟片刻,“就送往后院吧,好歹也是救了嶝儿,你拨派丫鬟婆子好生伺候。料想在袁家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成亲那日,待事了回郡王府,容向笛与他说了十年前袁家那桩大案,父子俩只觉得造化弄人。
“我记得阿越,平日里来府中与你玩耍,二人最是要好。那少年郎若是还活着,定然也是一表人才,不比嶝儿与你弱。”
容向笛想到年少时的好友,心里涌上诸多遗憾。
“袁家这个七姑娘算是那场浩劫中唯一仅存的孩子,年岁又小……,阿越当时最疼爱这个妹妹,时常抱来同我们一起顽,想不到袁家把她养成了这个样子。”
庆郡王有些不解,看着儿子。
只听容向笛目中无波说来,“父亲,一个五岁的孩子如何就疯了傻了,还逼死庶姐,听起来就匪夷所思,而后竟然小小年纪送到山里。退一步来说,就算真是受了惊吓失了神,可世间疯傻之人我也见过几个,哪一个能像这七姑娘一般,瘦弱矮小,分明是受了虐待。”
庆郡王细细想来,确实如此。
冷哼一声,“古来言,凡成大事者,心狠手辣。袁明河守边多年,自然是血雨腥风里过来的,只是料不到对他亲生骨肉也如此冷酷无情。”
郡王妃换了常服,在儿媳林氏的搀扶下慢步走了进来。
听到庆郡王如此说来,接过话茬,“有了后娘,并有后爹。我记得崔氏去了不过两个月,他就借七姑娘年幼无人照料,娶了郑氏。这郑氏入门不过六个月,并生了孩子,说来说去,不过是负心薄情郎一个。”
郡王府上下宽厚,林氏扶着婆母走进来,听完婆母之话,也忍不住反问:“既是打着照顾七姑娘的幌子娶亲,那如今七姑娘成了这番模样,那郑夫人也不怕容颜扫地。”
“如不是这次嶝儿要冲喜,你瞧瞧京城上下谁还记得十年前冠华京城的崔氏,以及那个死里逃生的七姑娘呢?”
见郡王妃如此说来,庆郡王也点点头。
似乎想起什么,又问了容向笛,“那崔氏可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嫡长女,上有父母旁有兄弟,这七姑娘之事……,崔家就任袁家如此处置?”
容向笛与袁予越不过是少年挚友,七姑娘又是后院之事,他知道的也不多。
“阿越刚去了半年,七姑娘被送到京城袁府后,我倒是曾携礼上门想要探望一番,被袁家以七姑娘身体不适不宜见外人为由拒了。之后……,就是袁家出去观灯,死了长房一个庶女,之后再无七姑娘音讯。一度我也以为是崔家接了回去,却不料,这些年七姑娘是在山中待着。”
一家人说来说去,不过是旁人家事,除了唏嘘感叹几声,也再无他法。只是如今七姑娘嫁入府中,才翻开这些过往的事儿。
“只愿此次冲喜嶝儿能好过来,这七姑娘哪怕不成事儿,府内养着她一辈子,至少衣食无忧,也算对得住她。”
庆郡王如此说来,算是给七姑娘一个保证。
新婚第三日,袁璩并被挪到了后院,因李嶝素来没有妻妾,这里一直是空放着,除了库房并几个放杂物的房间有人打整,旁的都无人打整,免不了有些萧瑟破旧。
阮嬷嬷想过重新买两个丫鬟来伺候袁璩。
可杏黄却站了出来,“嬷嬷,不如就让我带着桃花兼顾着大奶奶吧,反正大奶奶心性好,事儿必然不多,我平日里跟着沐春姐姐忙了大公子房里的差事,并又去大奶奶那边。大奶奶这性子,我也怕买来的丫鬟不贴心,伺候不当。”
阮嬷嬷眯着眼看着眼前的杏黄。
“旁的人遇到大奶奶这般,躲都来不及,倒是你让我这老眼刮目相看,竟特特的要去伺候她。”
打的什么主意,阮嬷嬷还真有些吃不准。
杏黄有一番撒娇谄媚,“大奶奶即便是这样,也是大奶奶,咱公子宅心仁厚,并是大奶奶诸多缺陷,却也抹不去这夫妻缘分,你就当我也是为了大公子解忧。”
说到这里,阮嬷嬷似乎是摸到了什么点。
只嗤笑道:“大公子自然是雅量非凡,自然是好生养着大奶奶,只是你想两头都管,怕是不能。”
想拿捏大奶奶,又想在大公子跟前温柔小意。
贪心丫头,怕是找死。
眼见着大公子不是回光返照,今日竟然起了身,在房里挪动几步。周太医连呼大公子定然是神佛相助,此话跟在旁侧伺候的一干人等都听得明白。
沐春喜极而泣,她有盼头了。
既如此,同样仰慕大公子,也想着做个房内人的杏黄就有些惹嫌。
“杏黄,你也是跟着大公子多年的大丫头,伺候人也极为妥帖,把你放大奶奶跟前我与赵管家自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