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虽然瘦弱,但她的父亲镇国公毕竟曾是号令三军的英雄,她这些年也学了点拳脚功夫,功底不强,对付这个人绰绰有余。 正要闪躲,张向荣扬起的胳膊像是被什么击中,整个身子都歪向旁边的柱子,这个小隔间虽是用圆木临时搭成的,但架构十分稳固,张向荣脚下不稳,撞到柱子后直接摔了出去。 顾玉双眼一眯,环顾四周,人群攘攘,都来凑热闹,她未看出什么来。 “卑鄙小人,竟敢偷袭。”张向荣爬起身来,还要再攻击顾玉。 萧行之刚拿完琉璃钗回来,见状直接踩上一张桌子,大喝一声:“找死!” 对着张向荣的后背凌空踢了一脚。 张向荣还未站稳,就又被萧行之踹倒在地,他的脸重重砸向地面,挣扎了半天没能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爷面前吠叫”,萧行之又踹了他两脚。 他转身看向顾玉,紧张问道:“顾玉,你没事吧。” “无事。” 顾玉走到张向荣跟前蹲下,看他抬起头,露出满是鼻血的脸,嫌恶地皱眉。 “小白脸,你可知我是...”张向荣忍着疼叫嚣,话还没说完,顾玉一手拽住头发,把他脑袋狠狠往地上一砸。 张向荣被砸的头晕眼花,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玉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阴恻恻说道:“你是宫里周宝林的表哥对吧,传信告诉她,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顾玉起身,拿帕子擦了擦手。 鉴宝之夜因为张向荣闹事也进行不下去了。四周人议论纷纷。 “那是谁?” “地上那个说是宫里周宝林的表哥。” “踹人那位是忠义侯府的萧世子。” “青衣站着的那人,倒是不怎么眼熟。” 管事拨开人群,捧着两个精致的小匣子过来,对顾玉道:“二位贵人,实在过意不去,这两匣子焰彩琉璃珠子,就当费酒楼给二位的赔礼。” 顾玉正想说不必,听旁边的岚烟道:“世子收下吧,就当压压惊。费酒楼日后绝不会再让张公子踏入。” 顾玉把匣子接过来,小声对岚烟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岚烟姑娘,回头见。” 顾玉带着萧行之离开,走到费酒楼大门时,她又回望一眼大厅,眼神微眯。 张向荣是右胳膊受到暗器击打,萧行之随即从他后面踹了过来,暗中出手之人不可能是萧行之,那到底是谁?又为何出手? 带着疑惑,顾玉走了出去。 送走顾玉,管事脸上笑意尽散,对侍从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张公子带出去,直接交到京兆伊,就说醉酒寻衅。” 又向四周抱拳,扬声道:“诸位贵人应当都知晓费酒楼的规矩,费酒楼不欢迎仗着身份来闹事的客人。今日每位客人都送一壶九山酿,给诸位压惊,走出这道门,费酒楼的声誉还望大家共同维护。” 费酒楼的酒天下闻名,这一送就是一人一壶,可谓财大气粗。众人出了门也不会胡乱嚼舌根,只是闹事的张向荣是宫里周宝林的表哥,有些看不惯张向荣做派的,便连带着周宝林一起唾骂。 “可惜了本王的玉扳指,这一枚盘了三年,都有感情了。” 楼上,君泽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大拇指,遗憾道。 “既然可惜,为何还要出手?”莫哲彦道。 “没办法,我好歹是费酒楼的东家,有宵小当着我的面砸场子,我还能忍?”君泽道。 “只是这样?”莫哲彦挑眉问道。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样?”君泽抬头看他,桃花眼中满是不羁。 “我还当你给顾世子添这么多次堵,终于良心发现,才出的手。”莫哲彦意味深长道。 君泽轻蔑一笑:“你也太高看她了,她算哪个牌面的人,也值得我替她出手?” “不是我高看了她,而是王爷高看她。从她下楼开始,王爷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连这盘棋都下得大不如前,昏招频出。”莫哲彦在棋盘上下了一粒白子,又吃掉君泽几粒黑子。 君泽不以为然,抬起酒杯,一饮而尽:“有看她吗?我怎么不知道。” 说完拿起一枚黑子,下在关键处,一招突围,转败为胜。 顾玉穿越过来后很少喝酒,也还没摸清自己的酒量,雪淬冷酿味道清洌,后劲儿还挺大。 萧行之送她到了国公府门口,就坐着马车走了。 最近天气回暖,她衣衫穿得不厚,夜风一吹,清醒了一点。回到自己的院子,正屋亮着昏黄的灯光。 推开门,妹妹顾琼坐在小桌旁低头刺绣,见她进来,放下手里的女红,细声细语道:“哥哥回来了,怎么还喝了酒。” 顾琼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对身边的侍女吩咐:“去熬一碗醒酒汤过来。” “怎么在我这儿。”顾玉问。 “睡不着,听说哥哥这么晚还没回来,心里不安,便过来等等。我给哥哥绣了荷包,哥哥喜欢什么花样?松柏?青竹?山水?”顾琼问道。 顾玉看着妹妹手上拿着的针线布料,道:“这种事情让绣娘做就好了。” 顾琼微微皱眉:“哥哥是嫌弃我吗?我的手艺的确比不上阿姐,但如今阿姐在宫里,我看哥哥腰间空置许久,便想给哥哥绣一个。” 顾玉本就喝了酒,现在听到顾琼的话更加头疼,她这妹妹什么都好,偏性子沾点林黛玉的敏感多愁,便道:“那就青竹吧,你的手艺很好,我很喜欢。” 说罢,她把手里的匣子打开,拿出那支花雨琉璃钗:“这是萧行之在费酒楼买的,说是送给你添妆。” 顾琼看着琉璃钗,道:“真漂亮,外形虽不如咱们琳琅阁的精巧,但是成色更清透些。” 顾玉帮妹妹把琉璃钗在发髻上插好,烛光下妹妹朱唇皓齿,蛾眉婉转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