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已经勇敢踏出第一步了,是个好征兆。 她鼓励道:“不如先从你会的入手,你女红好,可以帮霓裳坊和羽衣阁的衣裙设计花样。 不过这样的话需要你多出去走走,了解京都贵女着装的流行趋势,你可以做到吗?”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妹妹最容易上手的事情了。 顾琼呼吸急促起来,烛光下,眼睛水汪汪的:“我可以努力试试,就是我怕我做不好,砸了咱们家的招牌。” 顾玉捏了捏她的脸,看到妹妹有了干劲儿,她心情也好起来。 便道:“既然决定要做,就不要瞻前顾后,你放心,咱们家的招牌不会因为你设计得不好就砸了的。” 找到了前进的方向,让向来没什么主见的顾琼有些小激动:“那我就浅试一下。” 顾玉欣慰一笑,靠在椅子上。 顾琼抬头注意到她脸色有些不好,轻蹙眉头道:“哥哥看起来很疲惫。是遇见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顾玉故作轻松笑道:“有吗?还好吧,就是今天跑的路有些多,睡一觉就好了,你别担心。” 顾琼又蹙起眉头,愧疚道:“镇国公府现在都是哥哥一个人撑着,一定很累。我还因为这点小事打扰哥哥,实在不应该。” 顾玉道:“家里的事没有小事,何况你这是帮我呢。” 顾琼道:“这样可以帮哥哥?” 她小小伸了懒腰:“是啊,等你上手了,霓裳坊、羽衣阁都给你来经营,你能帮我一点,我也就少操心一点。” 顾琼揪着帕子,道:“太好了。” 顾玉道:“不早了,快去睡吧。” 妹妹走后,顾玉简单洗漱了一下,这一天太累了,她几乎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梦里,逍遥王骑着扫把从天而降,落地的瞬间变成了一只螃蟹,死死钳住她的肩膀,就要往长着一条黑紫色毒舌的嘴里送。 顾玉从梦中惊醒,渗出薄汗。 黑夜中,她暗骂一声:玛德,扫把星怎么在梦里也阴魂不散。 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 “她又去了哪里?”君泽手撑着头,面前一副无解的棋盘。 寡言还是第一次见他为了一局棋这么费神,道:“苏府。” “呵,果然。”君泽道,“可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没有。”寡言道。 君泽满头黑线:“你这结巴的毛病永远治不好,难道就要永远这么说话吗?” 寡言:... 君泽妥协了:“好吧,为什么没去听。” “怕,被,发,现。”寡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她很谨慎,且功夫不弱,对吗?”君泽道。 寡言是他捡回来的孩子,说话不利索,耳朵倒是异常灵敏,能听常人所不能听之语。 若是寡言说没有(听到),那必是离得过远,唯一的解释便是顾玉武功不在寡言之下,寡言怕被顾玉察觉,不敢凑近。 只是顾玉无耻的一点在于,她装作一副任他欺凌的模样,惹得他母亲和他表妹心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人神共愤之事。 寡言冷冰冰回道:“对。” “去把苏县令带来。”君泽道。 寡言一言不发,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带着苏县令到了鹤立院。 翘着二郎腿道:“想来苏县令已经知道朱见春死了的消息。” 刚才寡言到阳康书苑的时候直接破门而入,吓得他以为这人是来杀自己的。 寡言二话不说就把他拖到马上,一路狂奔到长公主府,颠簸得他想把晚饭吐了。 听到逍遥王这么问了,苏仲甫脸色变了变,还是道:“回王爷,已经知道了。” 君泽懒洋洋道:“顾世子跟你说的,她还问了你什么。” 苏仲甫心里咯噔一下,不肯说实话:“顾世子问了下官朱见春科举舞弊的详情。” 君泽轻笑一声:“苏县令啊,你糊弄鬼呐。” 苏仲甫压力很大,还是道:“下官不懂王爷的意思,莫非朱见春之死有疑?” 君泽洞若观火,岂会猜不透苏仲甫在跟他耍心眼,于是打算套一套他的话,便道:“顾世子跟你说朱见春是怎么死的吗?” 苏仲甫顶着压力道:“畏罪自杀。” 君泽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漫不经心道:“这个顾玉。” 随即又道:“那本王若告诉你,朱见春不是畏罪自杀呢。” 苏仲甫咽了咽口水,装作惊讶道:“那是怎么死的?” 君泽看着他虚假到家的表情,道:“他做的船被火药炸了。” 苏仲甫还不知自己的想法被君泽猜得了个底儿朝天,继续道:“什么?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君泽唇角勾起,缓缓道:“顾家的人。” 苏仲甫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君泽继续误导他:“苏县令不应该如此惊讶,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顾玉第一时间就得了消息,去找你?” 苏仲甫呼吸急促起来,一时间脑子里想了很多内容,但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他不愿相信,能提出清谈会的顾世子,会千里迢迢害一个毫不相干的朱见春。 除非顾世子跟朱见春藏着的那个秘密有关。 可是若有关,顾世子今晚完全没必要来找他盘问。 但若顾世子今晚只是来试探他究竟知不知道朱见春秘密的呢? 想到这里,苏仲甫吓出了一身冷汗。 “王爷有何证据证明顾世子与朱见春之死有关?” “苏县令可知,本王的人在河里打捞朱见春尸体时发现了什么?” 苏仲甫的心跳得很快,当即问道:“发现了什么?” 君泽把腰间的令牌拿了出来,亮给苏仲甫看。 “苏县令虽然来京都不久,但只要稍微留心,就会知道这令牌上刻的是顾家家徽,你说为什么顾家的人会跟朱见春死在一块儿呢?” 苏仲甫脸色一白,想到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