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关上门,胳膊就撑在门上,她呼吸有些不稳,似乎在隐忍些什么。 太突然了,今天的君泽表现得太突然了。 她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炙热的眼神,让人贪恋的拥抱,搔得她耳后发痒的呼吸,还有那句让人心听了一瞬的... “顾玉,我好想你”。 两个人的身份、立场、处境天差地别,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鸿沟岂是说跨就跨的。 她不是一个自恋的人,不敢过多去揣摩里面蕴藏的深意。 她渴望亲情,渴望母亲和姨娘能多疼爱她一点,渴望阿姐多宠爱她一点,渴望妹妹能多依赖她一点。 可她对爱情、友情,天生淡薄。 不懂那些痴男怨女的纠缠,也不懂那些高山流水的真挚。 更分不清自己对君泽,亦或者君泽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只是觉得脑子空白,手足无措。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这种体验让她还未能细细品味,就下意识想要抗拒。 太脱离她的掌控了,无论是君泽对她,还是她对君泽。 他投之以火热,她只能报之以冰霜。 “顾姐、不,顾世子,你还好吗?”郦若小心翼翼开口,她觉得顾玉的状态实在不算好。 现在已经不是她跟顾姐姐单独相处的时候了,人多眼杂,她知道顾玉要隐藏身份,所以只能三缄其口,唤顾玉为顾世子。 郦若的一声顾世子把顾玉猛然拉回现实。 是了。 她是顾世子,不是顾姐姐。 她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她是“男人”,君泽也是男人,他们之间注定只能是... 瑜亮的关系,连高山流水都称不上。 顾玉一下子冷静下来,对郦若道:“无事。” 郦若舒了口气,道:“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玉道:“没怎么回事,故友重逢,一时激动罢了,你不懂,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如此...不拘小节。” 郦若干巴巴道:“是嘛。” 她还真的不懂。 只是在极乐楼这么多年,她看惯了男欢女爱,那人看顾世子的眼神,实在算不得清白。 不过顾世子既然这么说了,她只能把话咽下去。 这团乱麻顾世子都理不明白,她自然也理不明白。 郦若道:“那碗安神汤刚刚碎了,我再去给顾世子熬一碗吧。” 郦若知道顾玉最近休息不好,心里压着那么大的负担,能休息得好才怪,她无法帮顾世子排解忧思,只能在饮食上下些功夫。 顾玉揉了揉脑袋,道:“辛苦你了。” 可是郦若还没转身,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玉皱起眉头。 “砰——”一声。 这次君泽没有礼貌地敲门,而是一脚把门踹开,那门受到冲击,还来回撞击了两下。 顾玉的脸不出意外地黑了下来。 君泽一次又一次挑动她的情绪,让她有点烦。 顾玉道:“你又想做什么?” 君泽却是一边盯着郦若,一边对顾玉道:“本王来提醒顾世子,圣上赐婚,你再怎么心痒痒,也得忍着。 别新娘子没过门,你就跟不三不四的女人牵扯不清。这不仅是打新娘子的脸,更是打圣上的脸。若圣上降罪,要你们俩吃不了兜着走。” 君泽自然知道顾玉那场赐婚是怎么回事,虽然心里不舒坦,但眼下更要紧的是让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知难而退。 别仗着自己一副好相貌就妄图攀上顾玉。 顾玉道:“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嘴巴放干净点!” 君泽分明是在信口雌黄,圣上日理万机,闲着蛋疼来降罪她跟郦若吗? 郦若的关注点跟顾玉完全不一样,她跟顾世子是什么情况她自己清楚,自然不会把自己带入到不三不四女人的行列。 而且她在有小京都之称的不夜城,原本安亲王的管辖之下,天高皇帝远的,对圣上的敬畏并不深厚。 她的关注点在于那句“你再怎么心痒痒,也得忍着”。 看看看,她就说吧,逍遥王对顾世子的想法不清白,好兄弟会关注对方的这方面吗? 君泽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还没怎么样呢,顾玉这就维护上了。 他在气头上,嘴里愈发没个把门,开口就是戳人肺管子的话。 道:“这女人戴着面纱,举止扭扭捏捏,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知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是从哪个花楼逃出来的姑娘。” 郦若听罢猛地抬头,心里一惊,她还真是从极乐楼里逃出来的姑娘。 她这副样子落在君泽眼里,也让君泽一惊。 没想到自己信口胡诌的话还成了真,当即怒火蹭蹭往上涨。 她怎么敢勾搭顾玉!她怎么配站在顾玉身边! 还让顾玉给她的手上药! 要知道他受伤时,顾玉最多就是给他端来一碗药和一颗蜜饯,还嫌弃地说他叫疼很吵! 君泽道:“我猜对了是吧,还真是窑子里的货色,你这种道行,也就糊弄糊弄顾玉,休想逃过爷的眼睛,识相点儿,收拾铺盖赶紧滚。” 顾玉听他说话越来越放肆,怒喝道:“够了!你来找我,就是来为难我身边人的吗?若是如此,我这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请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君泽被那句“身边人”刺伤了耳朵。 他不信顾玉看到刚刚那个女人的反应猜不出来她的身份,唯一的解释就是顾玉被那个女人灌了迷魂汤,勾的理智全无。 孰不知自己才是那个理智全无的人。 他觉得自己为这么个女人跟顾玉吵架很不值当,但是就是一腔委屈无处诉,满腹怒火无地撒。 想来想去唯有自己的身份能压一压顾玉,便一手推上顾玉的肩头,怒道: “顾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跟本王说话,真以为在江南就可以目无尊卑了吗?” 郦若见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