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子,一只手想去掰顾玉的手腕。 可顾玉手下一紧,警告他道:“别动!” 君泽一皱眉,不敢动了,慌张道:“顾玉你放手。” 谁能想到,光风霁月的顾小公爷还会这一招。 就是跋扈如君泽,此时也不敢不听令。 顾玉刚哭过,眼底还有些泛红,现在一只手掌控局面,另一只手还能抽出来擦干眼角的泪。 顾玉声音有些哽咽:“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气人吗?” 君泽梗着脖子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我逼你,你才会张口...哎哎哎...松手松手!快松手!” 君泽眉头紧皱,脸上露出难忍的表情,连忙制止。 一剑在手,天下我有。 顾玉冷笑一声道:“还跟我横?” 君泽眼神幽微,喉结上下滚动,重重喘口气道: “顾玉,你可小心点儿。” 顾玉感受手里的东西正在悄悄变化,警告道:“你搞清楚,现在该谁小心点儿。” 君泽手肘弯曲,身子越压越低,低头想要亲她。 可顾玉再次用力,他一个打挺又撑了回去,咬牙切齿道:“嘶——你丫来真的!” 顾玉呵斥道:“老实点儿,让你动了吗?” 君泽倒吸一口凉气,喉间闷哼一声,红着眼睛道:“顾玉,你轻点儿!” 顾玉冷冷道:“道歉,给我道歉!” 君泽忍了忍,额头冒出冷汗道:“对不起,我错了。” 顾玉像是审问犯人,铁面无私道:“错哪儿了? ” 君泽道:“不该对你发脾气,不该说话难听,不该装受伤戏耍你。可是你也...” 君泽想跟顾玉说,以后遇见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担着,但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让他的话戛然而止。 顾玉手上用力,道:“可是什么可是,道歉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君泽痛得额头青筋暴起,右手握拳,用力在地上砸了一下,却拿顾玉没办法。 君泽知道,顾玉就是这性格。 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过来的,也不是他说几句话,就能让顾玉卸下防备,全心全意依赖他的。 唯有经年累月的相伴,方能彻底走入顾玉心里。 可现在被屈打成招,君泽简直要哭了。 他呜咽一声,红着眼可怜兮兮道:“没有可是,都是我的错,你永远是对的。” 顾玉松开手,看着他认真道:“如果我之前就告诉你,你会像现在这样,支持我的做法吗?” 君泽渐渐冷静下来,沉默几息,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不会。我会劝你用更温和的方式复仇。” 这个更温和的方式又是什么方式,现在的他是无法想象的。 而对顾玉来说,非要把圣上千刀万剐,才能宣泄心中此恨。 真到了无法抉择那一天,他们依然会势同水火,形同陌路,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顾玉以自伤的手段来伤害他,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君泽感念顾玉没有让他陷入爱情和亲情中的泥沼,可也对顾玉隐忍不发的做法心疼不已。 便如顾玉所说:他为什么是圣上的外甥儿。 他只恨自己无用,恨自己没能早点儿窥破圣上的真面目,让顾玉苦苦承担这么久。 顾玉没忍住,又掉下来两串眼泪:“我就知道。 ” 一些事情,孰是孰非怎么说清楚的。 以己度人,若是她的父母亲族害死了君泽的家人,她也不会大大方方地对君泽说,你想报复就报复吧,无论哪种方式,我都支持你。 这根本不是爱,是人性的变态。 君泽为自己曾经种种行为悔恨不已,道:“对不起。” 这是心里话,再没有那么认真。 君泽用手给顾玉擦泪,可是手上都沾湿了,眼泪还没擦干净。 地上凉,君泽顾不上自己,倒是把顾玉抱到床上,抱着她不停道:“对不起,对不起。” 积压已久的委屈终于有了宣泄口。 顾玉先是依偎在他怀里默默垂泪,接着没忍住啜泣起来,直到上气不接下气,痛哭出声。 顾玉细数着君泽的过错。 “你看着我被狄罗骂,不仅不帮我,还拦着我。 ” “你看着我跪在你面前,冷冰冰就走了。” “你还戴别人给你做的香囊。” “那么冷的天,你一句话都不跟我说,把我关在门外。” “你踢我的膝盖,还用脚踩我的伤口,我都要疼死了。” “你搅乱我的婚礼,把戒指还给我,我的心都碎了,大好的日子,我哭了一宿。” “我被人压在地上欺辱,你都无动于衷,我真的好绝望。” “我在牢里,你竟然拿鞭子吓唬我,我当时想,你要是敢打我,我这辈子都不跟你好了。” “...” 往事追悔莫及,无论情况如何,出于什么目的,君泽都不为自己辩解。 除了对不起,君泽再说不出其他,只有将顾玉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心中暗自庆幸,顾玉终于愿意把心底的苦闷倾诉给他。 更庆幸的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也不知顾玉哭了多久,君泽胸前的衣襟都被浸湿了,她才算缓过气了。 君泽低头,只见顾玉眼睛红肿,不时抽噎一下。 他怜惜地又为顾玉擦了擦眼角,道:“都是我的错,你若是觉得还不解气,就打我一顿,我保证不躲。” “外面在下雪,我去外面给你跪着,给你踩我的肩膀,给你吊着用鞭子打。” “你若觉得还不泄愤,想怎样都行。” “顾玉,原谅我,好不好?” 压在心里许久的委屈与痛苦一股脑都宣泄出来,顾玉心底轻松许多。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用一双红彤彤的眼睛问君泽:“怎样都行?” 若能让顾玉心里好受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