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今科进士中走出一位精神熠熠的中年人,在礼仪官的指引之下跪在了御道左侧。
传胪官见吴鲁跪好之后继续唱名:
“第一甲第二名文廷式。”
这时今科进士中走出了一位微胖的三十左右的青年,脸上的不满一闪而逝,之后就在礼仪官的指引之下跪在了御道右侧稍后。
“第一甲第三名白景杉。”
白景杉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人都是有些懵的,还是一旁同科进士推了白景杉一下,白景杉才反应过来,赶紧走出进士的队伍,在礼仪官的指引之下跪在了御道左侧吴鲁的后面。白景杉在走出来的时候,好像看见光绪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之后也是一闪而逝。白景杉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见了。
跪好之后,白景杉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不过白景杉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思绪,在之后吴鲁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光绪也好,站立的各位大臣也好,都看到了白景杉的窘态,但是并没有人会嘲笑这个。因为这么多年科举以来,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不要说这次只是白景杉一个探花,就是状元、榜眼、探花三人一起发懵的情况,也不是没人见过。
略过白景杉不提,大典还在继续进行着。
传胪官在一甲前三名都跪好之后,继续唱名,不过这次就要简单很多了。
“二甲吴荫培、萧大猷、黃绍第等一百三十六人,三甲罗传瑞、王肇敏、何锡褆等一百八十八人。”
二甲和三甲也不用像一甲一样出列跪在御道左右,所有进士只要在本位跪好就行了。
随着传胪官唱名完毕,所有大学士至三品以上的在场官员及新进士们都向着光绪行三跪九叩大礼,同时鼓乐大作,开始演奏显平乐章。
叩拜完毕,典礼也就到了尾声。光绪皇帝又再次乘舆回到了紫禁城内。礼部尚书则用云盘供奉着黄榜,带着新科进士们往外走。
一甲的吴鲁、文廷式、白景杉三人跟在礼部尚书之后,穿过太和门,来到了早就等候多时的彩亭旁。礼部尚书恭敬的把黄榜放在彩亭之中。
而太和殿前广场上的二甲三甲新科进士们,跪在御道左边的新科进士从贞度门依次出去,跪在御道右边的新科进士们从昭德门依次出去。
礼部尚书的工作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状元、榜眼、探花三个人的高光时刻了,他们会随着榜亭从午门正中间的大门走出皇城。
在众多新科进士的鉴证之下,礼部尚书一声出发之后,黄榜也在礼乐仪仗的护送下出了太和中门。
由于丹陛中石只有皇帝才可以在上面踩践,所以午门的中路除非皇帝出行从不开启。唯一例外的就是殿试传胪之后,准许文科、武科一甲进士由午门走一次。对于天下万千读书习武之人来说,这种待遇,这是连亲王宰相也不能享有的隆遇。当然,同样出身一甲的例外。
过午门直到承天门内,早有搭好的一席棚。顺天府尹、京兆尹以及宛平、大兴两县县令四人就在其中。京兆尹和两位县令分别牵着一匹亮银色无杂毛、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
等吴鲁、文廷式、白景杉三人一到,顺天府尹为吴鲁上十字披红,两位县令也如法炮制,分别给文廷式和白景杉上了披红。京兆尹把马鞭递给吴鲁,两位县令又取过来马鞭,递给文廷式和白景杉,之后这三人又扶状元、榜眼、探花上马。
等所有人准备就绪,顺天府尹才一声令下:出发。
护送黄榜的榜亭打头,礼乐仪仗居后,吴鲁、文廷式、白景杉再后之后跟着新进士们。
此时的长安街已经围满了人群,顺天府兵丁站在两旁控制着人群。虽然去年就有过这么一遭,可是京城里永远不缺看热闹的人。
随着鼓乐之声的响起,人群就再次见到了从承天门里走出来的榜亭和礼乐仪仗。人们纷纷发出了欢呼声。礼部尚书和今科士子一直护着榜亭往东长安门外走。
从太和门出来,白景杉就发现气氛不对。
吴鲁、文廷式和白景杉三人出了承天门,走在长安街上。可是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而且吴鲁和文廷式脸上也都很严肃。
“两位同年,小弟年岁比二位小很多,小弟说句话,还请两位同年见谅。”白景杉尽量控制声音,能让吴鲁和文廷式都听到。三人此时是吴鲁在前,白景杉和文廷式一左一右,落后半个马身。
“贤弟请讲!”吴鲁毕竟年长一些,身子往左后稍微侧了一些小声说道。
“两位同年,我们三人已经是鼎甲了,你们怎么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啊!”白景杉提醒道。
“多谢贤弟!”吴鲁说完就露出了微笑,看着两边的人群。
“多谢贤弟!”文廷式也收起了心中的不忿,也微笑着看着两边。
白景杉见气氛终于不那么严肃了,也没再说其他的。
御街夸官,在京城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是今年还是有些不同的,往届三鼎甲大多都是中青年,今年算是老中青三代。
吴鲁虽是状元,可一看胡子就知道年龄不小了,文廷式虽然面白无须,可一看也已经不再年轻。只有白景杉,不说什么唇红齿白,单看年龄,就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