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东宫。
走到初见的房外,听到她正起夜喂奶,轻轻的哼着从没听过的小曲。
他轻轻推开门进去,坐在外面房间桌边的凳子上,远远的望着她。
初见听到声音也转头望了他一眼,尴尬得她稍稍挪了挪屁股背过身去,“你……你怎么还没睡?”
“宴会刚回来,过来看看你。”
“赤云和绿衣都在呢,还有好多个嬷嬷伺候,我很好,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初见赶人,她在喂奶呢,这有什么好看的。
扶桑没走,反而是挥手让房里的下人都出去,起身入卧房在离床不远的小榻上坐下,“今夜我守着你。”
“不用不用,小榻上凉,夜深了,你赶紧回房去!”初见才不想他待在这里,怎么都不自在。
“初阳,今日收到景沐阳的消息了。”
“沐阳的?他怎么样了?身上的伤好了没有?回叙城了吗?”初见激动得差点转过身来。
扶桑望着她,好一阵都没有说话,明明刚才还赶他走,一听到景沐阳名字就来了精神,她就这么看不到他的好吗?
“你说呀,沐阳他伤怎么样了?”
“景沐阳上次伤到肺,后来感染了风寒,消息上说他还在北塞。”扶桑说的是事实,只不过说的是之前的消息。
就算有一天初见问起来,他也可以说叙城与金陵相隔甚远,消息有延迟也正常。
“感染了风寒?”初见低着头眼泪就要出来了。
肺部受伤感染风寒那得是多重的伤害,整日整夜会咳不停,就算有府医在身边也难熬呀,若是急剧的咳嗽还有可能造成肺部二次伤害,若是再双重感染,那性命都堪忧。
“扶桑,你能不能……”
“不能!”扶桑打断她的话,猛然起身走到她跟前。
初见感觉一股阴冷的风袭来,她转过头去,急忙扯过披在肩头的外衣往前拢。
然而扶桑没有止步,直接坐到了床上。
“扶桑!”初见惊得抱着孩子往里挪了一大尺,那外衣被扶桑压住,悄然从她另一侧肩头滑落,初见连忙抓住剩下的那头盖在胸前,满脸的惶恐。
扶桑盯着她,那眼神没有情绪,就像在船上的那夜一样,有些许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初见有点发毛。
“扶桑,你是不是又喝醉了?”
“没有。”
“那你别这样,我害怕。”初见快要哭出来了,她是真怕,她手里还抱着个孩子呢,她以前就想过,若是孩子出生了,他们把孩子从她身边带走那怎么办?
所以不管他们怎么劝,她都坚持自己喂养孩子,为的就是孩子二十四小时待在自己身边。
“你害怕什么?害怕我伤害你吗?”扶桑皱了下眉。
初见抱紧孩子摇了摇头。
“害怕我伤害你的孩子?”
初见没有说话,只小心的望着他。
“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扶桑望了望她怀里,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初阳,我能承诺你一生一世,我也能承诺你对思明视如己出,若是景沐阳出了意外,你能不能留在我身边?”
“沐阳不会出意外。”初见摇摇头。
“我是说万一,万一他出事了。”
“没有万一,沐阳不……”
“怎么就没万一,他上次不就被刺到肺吗?只差一点点就割到动脉,你以为他每次都能那么命大?你以为半夏在吓唬你?
你觉得景沐阳那些皇兄会轻易让他回凌音国?就算他回去了,你觉得不会遭到群起攻之吗?太子容得下他?皇后容得下他?景沐昊会允许他这个危险存在?!”
“扶桑……”初见的眼泪夺眶而出。
扶桑还有好多话要说呢,但在看到她眼泪的那一瞬全都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他抬手小心抚去她的泪。
“别哭,别哭,师父说了月子里掉眼泪眼睛会落下病根的,别哭,别哭,景沐阳不会有事行了吧,你别哭……”
初见都不敢躲,这扶桑明显是受了什么刺激。
怀中的小婴儿动了动,是吃饱了,初见背过身去借机躲开扶桑的手,在外衣下轻轻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小心放宝宝在里侧睡下,这才转过头来。
“扶桑,夜深了,你还是回房吧,我也要歇息了。”
“我让她们都下去了,今夜我守着你。”
扶桑掀开一点被窝示意她躺下,两人都转移了话题。
“没有关系,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你回房吧。”初见没有躺,只是拉了拉被子往身上盖,又回过头掖了掖宝宝的被子。
“赶紧躺下,大冬天的,你穿着这中衣,一会儿该着凉了。”
扶桑扯掉她披着的外衣,直接抓住她肩膀推她躺下,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这动作行云流水,熟练至极,让初见都心疼了一下。
“可以了,你也回房去吧。”初见又推了推他。
“你睡,我守着你。”扶桑起身重新回小榻上躺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初见没有再说话,她知道自己是赶不走他了,而且如果还继续赶的话,说不定会激怒他。可是她也受不了扶桑那炽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