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去把方夫子请来。”李清先一句话,沈先生无奈的先出去,然后李清才招呼柳老头道:“出去说话!”
贾琏站一旁安静的看着李清处置的过程,丝毫没有任何表达意见的意思。
同样是等待处置的方少白等人,却都面露焦虑之色。尤其是郭松,脸都急白了,一直在扭动身躯,东张西望。方少白好一点,但却频频看着门口,期盼着沈先生。
屋里就剩下学生了,方少白看一眼贾琏,这厮稳如泰山,站在那丝毫不动。方少白心里越发的不安,今天这事情要是没有人偏袒,他肯定是首犯,其他人是从犯。要不要暗示一下其他人,把郭松退出去当首犯?
哦,郭松先动的手,想到这里,方少白心里有了计较。
很快李清再次进来,随后进来的还有方老夫子,沈先生,柳老头。
李清见贾琏一个人站一旁,便抬手一指:“站一起。”
贾琏听了稍稍顿了顿,没有反抗,默默的走过去,站在四人边上。
李清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安静服从的贾琏才是最麻烦的。五个学生,其中俩可以忽略不计,方少白是首辅的孙子,郭松是礼部侍郎的儿子,贾琏是一品将军的第一继承人。这三个人,有一个算一个,稍微处理不好,事情就很难收场。
“刘兄,两位先生都在,各位当事人也在,你将事情经过再说一遍。”李清心里有了定计,开始处置。柳老头点点头,开口将事情经过说清楚,不带一点偏向,全是事实。
李清等他说完了,不着急做处置,问了一句:“贾琏,柳教习说的经过,认可么?”
贾琏没想到先点自己的名,点点头:“没问题,说的都是事实。”
李清点点头,头看着方少白问:“你们几个可有疑义?”
方少白摇摇头,郭松也摇摇头,剩下两个跟着摇摇头,李清见状怒道:“摇头算怎么回事?”方少白赶紧道:“没疑义!”郭松等人也都附和。
李清这才道:“既然如此,事情清楚明白,那就按照书院的规矩来处置。”说着回头问方老夫子和沈先生,有没有疑义,两人也都表示:“山长所言极是。”
“书院守则第三条,学生于院内禁止斗殴,违者视情节轻重,给与退学、留院查看、训斥警告等处理。今日之事,先动手者郭松,情节严重,做退学处理。”
郭松听到这里,顿时甚至委顿,往地上一坐,毫无形象。
李清淡淡的看他一眼,继续道:“贾琏,被动还击,本无可非议,然则柳教习阻止后,仍继续追打,情节严重,性质恶劣,做退学处理。”
贾琏听到这个处置便笑了,丝毫没有沮丧之意,此事预料之中,动手的时候就知道结果。
众人看向贾琏,见其面带微笑,并不在意,对比一下郭松,高下立判。
郭松没反对,贾琏也没反对,接下来就看如何处置方少白了。对此,贾琏面带微笑,眼神冷峻的看着李清,是不是公平,就看着一哆嗦了。
“方少白,无端生事,率众阻挠贾琏正常上学,虽无斗殴之举,却为事之发端。所作所为,性质尤为恶劣,不可饶恕。根据院规,做退学处理。余者二人,留院察看,再有违反院规,直接清退,绝不姑息。”李清做出这个决定后,贾琏意外的看他一眼。
方少白是首辅的孙子啊,李清文官出身,如何能做到这一步。仔细一想,郭松也是侍郎之子,差别也好像不大,干脆一起开了,免得再生事端。这么处置,倒也没太大问题。
想到这里,贾琏举手,要求发言。
李清见状便冷笑问:“怎么,你有疑义,觉得我不公平?”同时心道:小子,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念及于此,李清仔细看一眼方少白,见其身子摇晃,伸手扶墙才没倒下出丑。看脸色惨白的样子,李清心里很是不屑,毫无承受力,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这个处置并不公平,至少对贾琏是不公平的,因为他是被动的一方。李清是故意这么处置的,因为断定此子一旦招致不公处理,必定会闹腾。只要贾琏闹了,李清就有理由各退一步,到时候贾琏、郭松、方少白,都能松一下手,至少可以不必退学,事情不就圆满了么?
算计一个小孩子,在李清看来并无不妥,只要事情能顺利的解决,不至于闹大,那就一切都好说。边上的沈先生大概是明白了李清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事情在沈先生看来,怎么处置都不要紧,别给人撵走就行,首辅的孙子成了自己的学生,这情分算是落定的。
方老夫子在一旁看的仔细,心道:李清这老不羞!贾琏还是嫩了点,着了老贼的道。
方老夫子很了解李清这个人。怎么说呢?李清在朝的时候,就是个出名的事功派。这一派的人主张干事实,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属于只要能达到目的,欺负老弱不算事。
太上皇秉正之时,李清一度官至吏部侍郎,力主清欠、严格京察,整顿吏治。
毫无疑问,这种人在官场仇家一定不少。
太上皇重病不起后,李清遭到无数弹劾,太上皇重病稍有好转,以为是回光返照,为避免下一任皇帝为难,太上皇先给李清的请辞折子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