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看了今天的报纸才知道,使团的事情告一段落,达达尼昂没有拿到所谓的份额,这都是地方上的规则,用来配货的。为的就是把一些不好卖的货物,强行塞给西洋商人。爱马仕了这!
文中还提到,这不是官方行为,是民间商人的举措,本着自愿的原则。
什么叫本着自愿的原则呢?想要茶叶和瓷器,没问题啊。伱得搭配点东西。
怎么搭配,自己去谈咯,官府没责任的。
真实情况是广州和福州那边的官员,收了英国商人的贿赂,限制其他国家的商人进货。
钱这个东西,收进口袋里是自己的!
法国商人也不是不懂贿赂,实在是晚到的后来者,关系上不如英国商人。
达达尼昂也不是没有收获,拿到了皇帝的圣旨,作为兄弟之邦,每年至少要保证有二十条船的货发往法国。承辉帝能不知道下面的猫腻么?当然知道,知道又如何呢?
天高皇帝远,管不到那边。再说了,这帮人不搜刮西洋商人,就只能搜刮本地商人和百姓。还不如让他们搜刮西洋商人呢。
很多事就是这样,皇帝很清楚,但没法改变。真正的牵一发动全身。对外贸易这块蛋糕,目前是守在家门口赚钱的买卖,怎么分蛋糕那是早就决定的事情,你想改变太难了。尤其是眼下的局面,承辉帝如履薄冰,生怕出事情,怎么会去改变这个。
贾琏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给黛玉讲清楚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黛玉听了之后歪歪嘴:“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啊!”
贾琏过足了好为人师的瘾,主要学生很给力,够聪明,基本是一点就透。
“意思差不多,历朝历代开国皇帝能掌握局面,一个是新朝建立,一张白纸好作画。另一个是功马得天下,威望高。后来的皇帝即便如本朝的长期观政制度的存在,威望这一点都很难建立。不说能不能看到国家出现的问题,即便看见了也很难改变,因为阻力太大。”
黛玉看着贾琏的眼睛里闪动着敬佩,问一句:“琏哥在朝为官的志向何在?”
贾琏差点想说“这不是不能混吃等死么?可以的话,动一下算我输。”
形象差点就没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贾琏思来想去才做了个回答:“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做就是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回答,妥了,B格立住了,黛玉听了果然若有所思,小孩子多思考没坏处。
在林家呆了几天才回去,贾琏这才知道,他走后的第二天,王家人又来了,这次王熙凤冲上前去一通喷,根本不讲什么亲戚关系。直接给人骂走了。
贾琏知道后非常感动,拉着王熙凤的手连连称赞:“贤妻,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王熙凤自然也是很开心,回了一句:“这几日夫君在姑姑家里躲着,姑姑派人传话了。”
贾琏一听觉得不对味道,我这行踪藏不住了是吧?还好没去找双胞胎!
王子腾那边渐渐的安生下来,贾琏又回去上班。
五城兵马司的人如今在京城都是横着走,满城勋贵子弟,没有不抱怨的。
但是抱怨没用,贾琏这厮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关键是家里也不出手,失去父母靠山的勋贵子弟,尤其是喜欢出来玩闹的勋贵子弟,真没几个能拿出手的。
王子腾回京十日后,承辉帝召见之,王子腾进宫面君,谈了半个时辰才从乾清宫出来。
随后一个消息从内阁传出,王子腾卸任此前的一切职务,赴任两广总督兼水师总统制。同时还挂了太子少保、兵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的头衔,并赐爵安南侯。
这一串安排里面,安南侯就很有说法。
现如今的安南北部大部,属于大周领土,归广西管。一直以来,安南一直不老实,一面上表称臣,一面频频北进,小规模的蚕食领土。
大周在云南方向,频频遭到缅甸的侵扰,注意力不在安南这边。
如今王子腾出任两广总督,还挂了个安南侯的爵位,朝野都在议论,陛下是不是太过苛待王子腾了,给个爵位还是安南侯。
贾琏注定是没法安生的,这不一早来上班,又被叫进宫去了。
书房里的承辉帝,正在看着地图,见贾琏便指着地图道:“朕听那个法国使节讲,安南这地方对于南洋颇为重要,你通地理,说说看。”
贾琏看着地图好一阵才道:“以臣之见,安南当然很重要,但是缅甸更为重要。”
承辉帝对此颇为费解,其实两个地方对于他而言都差不多,都是穷山恶水,以安南为例子,从汉朝开始到前明,多少次了,打下来又放弃了。怎么说呢,治理成本太高了。
这个事情怎么讲呢,就跟西伯利亚一样,网上的键盘侠各种说这些地方如何可惜。总之嫌弃领土太小了。实际上在农耕社会,这些地方真的没有太大的价值。
这么说吧,人类社会没有进入工业化之前,这些地方除了当地土著,没几个人愿意去。
别的不说,单单一个疟疾,就能让中原人崩溃。欧洲人的成功殖民东南亚,很重要一点是发现了奎宁。没有这万一,西方的殖民难度要增加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