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贾琏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战俘进了罪营,就是我的兵了。至少是半个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得护着。废话不多说,开始吧!”
杨副将觉得这话没毛病,谁不知道贾大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护短了,不然就五城兵马司那帮子虾兵蟹将,怎么敢在京城横着走?
“谨遵大人将令!”
罪营群中,胡当没等到尖锐的出击哨音,先等到了轰轰轰的炮击声。
诧异的起身四周看看,被身边的人拽下来,缩在沙袋垒的胸墙后面:“想死啊,二百步,城头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胡当再次小心翼翼的探头张望后,蹲下对身边的好友道:“贾大人不一样,没拿咱当炮灰,不信你看,大炮先轰了,有个三五轮的,城头士气大降,到时候再冲,能少死人。”
“这倒是,贾大人不一样,除了吃的差点,别的毛病没有。我也没想过,跟着造反还当了俘虏,还能活下来,还能吃饱。”
隆隆的炮声中,两人尽力压着嗓门说话,靠着沙袋的胡当对好友道:“我寻思,回头去找管事的,问问能不能给贾大人当兵卖命,操炮嘛,我也会。”
“同去,我力气大,被匿搬搬炮弹。”
“机灵点,别想太远了,今天先活下来。”
炮声停了,三长两短的尖锐的哨音响起,双手抱着二十斤重的沙袋,胡当一跃而起,发足狂奔,肾腺素疯狂的分泌,一时间冲在最前面,眼瞅着城头被火炮压的不敢抬头的守军又开始露头了,胡当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祖宗保佑!这次能活下来,回去修坟。
噼里啪啦的枪声响起了,炒豆子一般的密集,埋头狂奔的胡当根本不敢抬头,继续猛冲,这时候怕死的肯定是先死的那批。
高台的贾琏一直关注着罪营的表现,很满意的对身边的杨副将道:“冲在最前面那个人,如果没死,给他自由。”杨副将也在观察,点点头道:“遵命!”
胡当没等到密集的弹雨,反倒是觉得城头的反击过于稀疏了一点,闷头冲到护城河前,丢下沙袋,掉头就跑。枪声密密麻麻,风声在耳边呼呼响,回到胸墙前一个跃起,不等站稳直接蹲下,气喘吁吁的,如同在鬼门关前一个来回。
“都别留下,往后走。”管事的喊了起来,招呼胡当等人往后去。
胡当的好友也没出事,两人又凑一起往后走,管事的嘴没停:“都别发呆,拿沙袋离开,等待下一轮。”
搬起一个草编的沙袋,胡当又要往前去的时候,管事的叫住他:“胡当,跟我来。”
胡当愣住了,管事的不耐烦的骂娘:“发你娘的呆呢,跟着,别让大人久等。”
一路跟着管事的往高台处来,胡当才发现,整个战场跟自己想的出入很大。
五千战俘分成十个轮次,轮流往前冲填护城河,官兵也没闲着,火炮轰三轮歇一阵降温,火枪就接了,整个过程都在官兵火器的掩护之下,难怪没感受到城头的火力密集。
贾大人真不错,心里默默的感激着,尤其是看见密集的火力下,城头不断的有守军跌落。反击也是极为勉强的时候,胡当更加的感激。贾大人把大伙当人看哩!跪下去也很丝滑。
“大人,就是他冲在最前面。”管事的笑着前汇报,高台的贾琏放下望远镜,回头看着胡当这个络腮胡子的罪营兵问:“你叫什么?起来说话,我这不兴下跪。”
“回大人,小的叫胡当。”这厮倒是个粗神经,让起来还真就起来了,管事的有点担心回头被教训管不好罪营,当着贾琏又不好说话。
“嗯,你很不错,冲在最前面。当时咋想的?”贾琏有点好奇,主要这厮当时跑的太快了,比其他人都快五六米远,不怕被城头集火啊。
“没想啥,哨音之前,倒是寻思,大人让下面不打不骂,还给吃饱,做人不能忘恩忘本,得对得起大人。真跑起来,也顾想了,就是门头冲,死活都是命,得认。”
这番回答主打一个真诚,贾琏满意的点点头:“我带兵讲究一个赏罚分明,无论高低贵贱。你带头冲锋,该赏。你自由了,拿这份手令,随时可以回家。”
胡当楞在原地,贾琏见状,很有耐心的笑着等他回魂。
管事的可不敢让贾琏久等,踹了一脚道:“混球,赶紧接着,别人贾大人等。”
“唉,谢大人。”胡当噗通又跪下,双手举起接过手令。
贾琏拉下脸:“起来,不准跪。阵前下跪,影响军心士气。”
“唉,我起来了。大人,能求您个事情么?”
管事的看着胡当,脸都绿了,是真敢说啊,真不怕死啊。
贾琏用眼神压住要前的管事,笑眯眯的问胡当:“你说说看,我能不能做到。”
“我想给大人当兵,不是我自吹,我炮打的可准了。”胡当倒是非常的坦然。
贾琏听了表情微微凝重,哟呵,还是个技术兵种啊。
这时候城头一阵炮响,贾琏举起望远镜看过去,一门弗朗机炮射击,一片铁砂,轰翻了七八个罪营兵。贾琏叹息一声,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回头看看胡当问:“看见没,给你一门炮,能打掉藏在城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