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头,思索着,“是哪棵树,我不记得了,也没有立碑。”
“侯爷若是想知道,就自己去找吧,不过,公子不想见你呢。你食言了,骗他等了那么久,但是他不怪你,因为生生世世都不会再相见了。”
“放开我,我要收摊了。”
长乐推开萧呈渊,萧呈渊失了力气,叶如尘伸手扶住他。
长乐推着车走出几步,突然间回头,叫住萧呈渊,定定道:“侯爷,你这般样子,难不成是后悔了?亦或是心中还留有几分公子?”
萧呈渊没有回答,他靠坐在墙边双手掩面,已然说不出话。
叶如尘问:“长乐姑娘,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长乐无声笑了笑,对萧呈渊说:“侯爷,你知道灵华山里有一片梨花林吗?公子没什么想要的,但他想让那片梨树为他陪葬。”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想一把火烧了那片林。”长乐耸了耸肩,“可惜不能放火烧山,我没本事,只找了人砍几根枝丫。”
原来是她做的,叶如尘心道,那叫只砍了几根枝丫吗?他和顾青辰去看过,分明死了大半,凄惨极了。
叶如尘看向这女子,暗赞也是个狠人。
“如果侯爷心中有公子的话,能不能帮他完成这个意愿,亲手将那片梨花林砍了,如今梨花正开,就当侯爷为公子送葬了。”
长乐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叶如尘叹了口气,陪萧呈渊坐了许久,将他送回了家。
长乐做得花粘糕果然如那小二哥所说,真与和悦香的一样好吃,只有两块,顾青辰和叶如尘一人吃了一块。
听叶如尘说完,顾青辰感觉心里闷闷的,难受极了。
原来那人就是谢宁,原来他说的无名是这个意思,原来他要去的地方真的很远。
顾青辰将谢宁作的那首诗默了下来,遣人送去侯府。
南山十二月,梨花枝上白。
又闻子规啼,不见来时路。
萧呈渊念着诗,在谢宁房里哭了一夜。
后来,这个蠢人脑子已经无法转动,差点真听长乐的话去砍梨花树。
好在叶如尘拦住了他,“萧呈渊,这片梨树有可能是他在世上唯一的痕迹了,你是要亲手抹去吗?”
萧呈渊恢复一丝清明,经过一番调查,从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年少时的狐朋狗友口中得知,萧呈渊曾托他买过一批梨树苗,时间正与灵华山中的对得上。
那人还乐呵着说,“你忘了吗,你还放言将来要种满山呢。”
萧呈渊笑得难看。
谢宁果然是心狠之人,他哪里是想让梨树送葬,分明是要断干净,不让这世上留下一丝他们二人的羁绊。
悲与欢,世间常态,叶如尘除了劝他放下也做不了什么。
五月,顾青辰生产。
叶府上下人仰马翻,请了三四个稳婆稳么,血水一盆盆往外端,顾父顾母和梅氏嫂子在屋外团团转。
“快了,快了,再用点力!”
顾青辰口中咬着参片痛苦的呻.吟,叶如尘听着心揪成一团,恨不能以身相替,可他什么都做不了,紧攥着手,生生让指甲刺破皮肉渗了血。
好不容易快到天亮,孩子一声啼哭将叶如尘心跟着猛一颤。
顾青辰躺在床榻上累得脱力,脸上布满虚汗,胸膛起伏着,小口小口微弱喘着气。
叶如尘也是一身冷汗,靠坐在床榻旁,轻轻握住他的手,唤道:“阿辰~”
“我没事。”顾青辰疲惫地睁开眼,笑了笑,声音有些虚弱。
“别说话,先歇歇。”叶如尘心疼道。
嬷嬷将孩子擦洗赶紧,用小被包好,走出门去道喜:“是个哥儿!”
顾母高兴地接过孩子,“哟,简直和辰儿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顾父大笑着,挥手道:“赏!全府有赏!”
元宵已经六岁了,长得粉雕玉琢,趴在小宝宝的婴儿车旁,瞪着亮汪汪如黑水晶般的眼睛,连呼吸都不敢放松,生怕惊着小宝宝。
元宵眨巴眨巴眼,小小声地问:“团子哥哥,弟弟什么时候才能说话走路?”
团子想了想,伸出一根指头,“一岁。”
元宵“哦~”了一声,伸出小爪子,“我想抱抱他。”
“不行不行!”赵嬷嬷连忙过来,轻轻拍掉了元宵的手,连带着团子一并赶了出去。
叶如尘给二娃起名为“叶青禾”,顾青辰想了想,“小名就叫宝儿吧。”
满月酒的时候,叶府大摆宴席,宴会厅内,宾客众多,一派热闹喜庆。
顾青辰将小宝儿抱出来,小宝儿咿咿呀呀笑着,挥着肉乎乎小胳膊,一群夫人主君围上来都要被萌化了。
国子监祭酒家里有个三岁小儿,聪明伶俐开窍早,他先提出,跟着好几位同僚也来起哄,都说要和叶如尘家的结娃娃亲。
“想都别想!”叶如尘气笑了,这些人是仗着大喜的日子他不会赶人,真是什么都敢说。
尤其是周御史家那个,八岁的臭小子,文不成武不就还糟心得很。
还有孙大人家那个,呆头呆脑,看着就不聪明。
程家那个爱哭鬼,柳家那个捣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