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春天就过去了。丰亦轩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她,但又说不出口,他害怕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她坚强,她可以被君宇拒婚还能平静相处,他能做到吗?
丰亦轩总觉得她好像没有空下来的时候,有些想念白梅山单纯的生活,早知道她会下山,应该在山上再陪她两年。
一天,她对他说:“这段时间你在军中待着,我觉得你挺适合的,有没有考虑过留下来?”
“我父亲应该不会同意,他虽然是武将出身,但他一直觉得我的性格不合适,说不够有担当,也是,我散漫惯了,军中约束的生活不一定适合我。。”
“我在翻旧档案的时候看到一些当年的事。我也不敢直接问我父亲。我只是想着是不是他们那一代人都受伤了,有些耻辱连提都不敢提。”
“你说的是十几年前那一场战争吗?也许是代价太大了,他们可能有我们不能理解的痛苦吧?每次老爷子喝多了时候就说他还欠着五万英魂。”丰亦轩伤心地说。
“你知道那些事?我父亲只在战术上提到那次战争,但具体的前因后果都没有提到,我一问他就沉默,后来我就不提了,自己去查阅资料,发现都没有详细记录,只说水安城兵败,五万将士殁。没有任何其他的记载。”
“他们不提不是忘了,而是不敢。”
“我会慢慢查清楚的,五万将士的英魂不可能被十几年的时光完全淹没。”她认真地说。
“忽然觉得你长大了。”他想她的心中眼中好像只有军中之事。
“你以为我永远六岁呢?”她笑着说。
“我想呢,我还挺怀念那个一直跟在我后面的小师妹。”他说。他是真希望那个单纯的小女孩,而不想这些沉重的东西加在她的身上,但有些事真的是注家,就像她那么爱军营,那么执着于兵法。
秦非晚在京城时间待长了,将军府还是挡不住媒人的脚步,隔三差五就有媒人来给非晚说亲。太子常常光顾将军府,皇家的厚爱让别人很快忘了非晚被二皇子拒婚的事。
跟他一起蹴鞠过的公子都觉得她是一个天真可爱的人,有些人主动请求家人出面去说媒。
有丰亦轩在,非晚总是以他为借口,有时就在外面故意很亲密地挽着他。
“你把我利用得这么方便,有没有想感谢我呀?”丰亦轩问。
“我也没有利用你呀,我只是说我现在有师兄,是他们自己误解的。”她笑着说。
“京城的媒人都到你家了一样,你在外面招惹很多男子?”
“不是因为看上我,而是看上将军府了。我父亲就只有我一个孩子,皇上这些年对将军府也算厚爱。我这种年纪没有媒婆登门才不正常呢。等我过了双十就好了,不会再有人光顾了。”
“你倒看得透,听你的意思还想熬到双十?你也无意成亲吗?”
“你看我是那种会相夫教子的人吗?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段时间下来,我也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所以不会去祸害别人去。”
“那你就祸害我。”他笑着说。
“放心,现在就先祸害你了,谁叫你是我的师兄。”他想我真的希望你一辈子来祸害我。
建兴十四年六月,姜君宇回来了。
皇后高兴地为他办接风宴。皇后问他去哪儿啦,他只是说去看师父去了。
“作为皇子也该为你皇兄分担些,都多大的人了还说走就走。”皇上说。
“回来了就好,父皇和母后甚是担心你。”太子打圆场说。
“嗯,以后不会了。母后,我给你带礼物了。”他说着拿出很多西梁国带回来的特产,把其中的一把竹簧扇送给了皇后,永州笔送给了皇上。
皇上脸上很严肃,看到礼物的时候还是露出喜色。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收到过二皇兄的礼物,这是第一次,我要好好珍藏。”莘雅笑着说。
皇后看着他,心想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女子来就好了。
姜君宇回到自己的寝殿,看着架子上的木头人,心中有几分失望。原来你一直没有来过。
他拿出另一个木头人,把它们并排放在一起。他看着那些画着小心的东西,他忽然站起来,出了皇宫直奔将军府而去。
他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般想见着她。有些紧张,有些兴奋,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二皇子有什么事吗?将军不在家,有事请讲。”夫人见他额上有微汗就问。
“非晚在吗?我找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晚儿吗?她也不在。您找她有事?”夫人又问。她想起这么多媒人都没有说成,心中本是担心,二皇子一来找她,夫人的心就突突的,千万别再传出什么谣言来。
“我……我,她回来,您让她去我那一趟。我先告辞了。”
听说她不在,他立刻平静了下来。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在外的时候,为什么总想回容州,原来心中最欢喜之处是她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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